青云暗恼自己头脑愚钝,转头看了眼被挽酝漫山遍野追着打、身形稍显狼狈不稳的时望轩,随后自己咬牙前去阻拦。
几个长老见状,不由得喊道:“宗主!”
寒允卿更是欲言又止道:“师尊,你要过去的话......”
那挨揍的可能就不是时望轩了......
事实证明,
寒允卿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对自己师尊跟挽酝两人间不太美丽的关系的了解还是比寻常人更清楚些,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青云也的确达到了不让挽酝把时望轩打死的目的,
只不过自己付出了鼻青脸肿外加断了条胳膊的小小代价。
当然,
时望轩也为自己今夜冒犯大胆的行为付出了被冰冻大半身的代价。
“玉书,新药有些苦,你暂且忍着喝了。”
第二日,丹心峰上,萧玉书一口闷下染白给熬煮的药,然后咚的一声放下碗,面无表情。
桑禹见其神情无异,问道:“咋了?这就见效了?”
下一秒,
萧玉书还是痛失表情管理,被苦的绷不住原来的表情五官乱飞起来。
“害,苦啊,我还以为......哎。”桑禹把桌上一盘果干推过去,叹气道。
萧玉书一点也不含糊,抓起一把就往嘴里狂塞,管它是酸是甜,反正不苦就行。
看着身边昨夜遭此那劫今日却没有什么太过难堪甚至神情从容如常的青年,挽酝沉默了下随后轻声道:“玉书,不如往后你来我那处屋舍住着,那里有禁制,不会有人......打扰。”
这位老父亲很为萧玉书的自尊心考虑,说话非常斟酌,对昨夜的荒唐事情避而不提。
桑禹也压低声音小心翼翼道:“对啊,你就去吧,还安全些。”
而萧玉书却摇摇头,拿笔在纸上写字道:不必这么麻烦,反正他也走了。
对,
没错,
在昨天晚上挨了顿打后,
时望轩就不见了。
据萧玉书的分析,可能是因为这几年努力修行结婴以为自己足够厉害却被依旧在挽酝面前吃了点苦头,所以时望轩不服或者骄傲自尊心严重受创,故此才会再次离开。
去的地方也无非只有两处,
一处魔界,另一处就是各种历练山林,
左不过就是被挽酝打服了挫了锐气应当是知道自己还有不足,所以离开去各地闯荡提升修为,然后练成再回来报复。
嗯......
反正萧玉书是这么糊弄桑禹的,
出于某种不太想让旁人知晓自己同时望轩两人间古怪关系的心理,他没有把时望轩大晚上过来脱他衣服的真正目的告诉桑禹,
谁都没说,
萧玉书不好意思说。
“玉书,你同那混账之间......”
人物相对论,
两个人之间,有个好糊弄的就肯定有个不好糊弄的,
此时此刻,不好糊弄的挽酝眼神闪烁了下,最后低声道:“你们......”
生怕这位老父亲后面说出什么话来,萧玉书赶忙狂摇头。
不管挽酝后面究竟是什么意思,
萧玉书一律全盘否认所有,
不是不是不是,
没有没有没有,
都是误会,
他跟时望轩之间什么都没有,其他的都是传言。
见萧玉书如此回避这个话题,挽酝也只好作罢,轻叹道:“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养伤便可。”
他说完,有些疲惫的抵了抵眉心。
桑禹见状,道:“唉,等明日三师兄走了,你又得一个人在折云峰顶上待着了。”
萧玉书写道:无妨,多大人了。
挽酝无奈道:“这话若是放在昨日之前,我听了兴许还安心些。”
萧玉书反倒看的开,写道:短时间内他不会回来,再坏还有禁制,我打开就行。
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曾经挽酝用来防止寒允卿三天两头骚扰萧玉书的禁制如今竟拿来用做防时望轩,
哎,
万般感慨汇成一句‘风水轮流转’。
“哼,”挽酝见此轻哼一声,道:“那只是一时,他又不是静心峰那个傻的,如今修为增长神速,你又这么停滞不前,保不齐哪一天为师也斗不过他了。”
桑禹哀叹道:“早晚的事嘛。”
“七峰弟子中,唯有他修行上如鱼得水般不受分毫阻碍,传在宗门内外也是一桩令人叹奇之事。”
挽酝若有所感道:“明明是半路才踏入修行,如今......到底是人各有命。”
他这随口一句引得桑禹下意识同萧玉书对视一眼,
人各有命,
这命是桑禹写下的,
可却不是完全按照作者笔下的命运轨迹发展。
“往后,你处处可要小心些。”挽酝临走时,仔细叮嘱了萧玉书几句,随后又同之前几年一样,带着幼崽匆匆回来几日后又匆匆下山离去,四处奔走。
受伤的这几日过的实在是太魔幻了,
惊心动魄的,
挽酝跟时望轩这一大一小的两个虽然很不对付,但在回来和离开这码事上却是有异曲同工之匆忙。
太突然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除了在萧玉书心里留下些突然而来的温暖和惊魂未定的震撼外,别的也没什么了。
可能是闲了几天不自在,也可能是像桑禹说的那样一个人待在折云峰峰顶太孤单,嗓子仍未痊愈的萧玉书在挽酝离开后毅然决然的选择继续跟着其他人一同下山清剿那些不定时刷新的尸鬼。
但是吧,
介于之前时望轩整出来的幺蛾子,
现在的萧玉书走到哪儿都会被好奇的人问上一嘴不该问的,
好奇的人是谁?
那还用说,
当然是自身智商作为全书基本衡量单位的那个呗。
“萧玉书,你跟时望轩那天晚上干嘛来着?你师尊居然发那么大的火。”寒允卿好奇道。
几日后,某处城中夜间时,一行人在清剿完一波尸鬼后刚收起剑清理完场面,萧玉书还没擦脸上的血就被寒允卿揣着好奇凑上来问了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