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郡。
李时安眯眼望着这座比起雁门关规模小,比泊山郡城池要矮上一些,甚至这里的守城将士,比起先前路经的安山城都要瘦小一些。
不过这里却是有那些郡城,关隘都不曾有的热闹。
据李时安了解,红叶郡内,不像雁州其他郡城,比如泊山郡城的伏龙园盛产雁州龙延香,安山城盛产矿物,灵石。
还有红叶郡偏东的毗邻之城——梦琳郡,冠有雁州粮仓之誉。
但论起富裕繁华程度,却是能够在整个雁州排名前三甲,红叶郡没有自身特有的产物,但却是经济富饶之地,这与他的地理位置,以及当地府衙政策所赋予的。
最开始,雁州初定时,红叶郡同样百废待兴,但辖境之内,既没有丰富的矿脉,也没有当地特产,红叶郡的经济一直处于低迷之态。
只是后来,红叶郡上一代郡守,对下辖郡县实施了大规模的赋税改制,当年这一封折子递交到雁王府时候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有人怒斥其蔑视朝纲法度,更是将雁王府置于枉法之地,不过也有人对其拍手叫好,认为此法甚好!只是当时好像是被压了下来。
后来朝堂再提镇北大将军与雁州封王,享一州赋税之宜,对州郡之内掌管生杀大权。
于是此事又被摆上了台面,不过依旧有两种声音,只是后来似乎雁王被那位赞成改制赋税的谋士说服,批准了此事。
而后三年,红叶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此次改制赋税重于两点,一是百姓所交赋税减免半数,雁州可谓是大夏各大州中位列第一的大州,土地广袤,乃至一个郡城都比得上其他州郡的一倍有余。
而这次赋税改制中,便有将百姓手有田亩收归官家,以家中人口数量重新分发田亩,收得粮食官府收取二至三成,若是年收成不好,便会酌情减赋。
而那些郡城之内的达官显贵,同样有规格限制,除去那些朝堂,雁王府已经赏赐出去的土地外,郡城中大到郡守本身,小到九品芝麻官,对于名下土地数量都有限制。
百姓手中土地在官府手中,那些地方豪强便无法剥夺百姓土地,同时也保证了百姓安家乐业的基本。
只是这还不是李时安欣赏这位前任红叶郡守的地方,以上改革也只能勉强让红叶郡经济不再低迷,却也无法让红叶郡飞黄腾达,一举栖身雁州富饶之郡。
这第二点赋税改制则是重中之重,红叶郡与青州毗邻,按理说两地商贸应该很频繁,只是在红色叶郡还未实行赋税改制之前两地商贸可谓凤毛麟角。
一来雁中常年战火连绵,百姓流离失所,地方势力鱼龙混杂,这对于商行而言,乃是最大的忌讳。
而此次改革,红叶郡郡守先是花费大价钱将大夏商会引入红叶郡城,对于大夏商会大让步可谓是令人叹止。
第一条便是大夏商会入境红叶郡,无需通关文牒,而过境雁州之内其他郡城所需引谍皆由红叶郡大开方便之门。
其次便是商会运货之事,红叶郡更在其下辖县内设立官驿,为其提供住宿休息之地,若是货物紧急之下,更是可以使用官道。
当然这些方便之门同样需要付出一些同等代价的,每次货物过境,官道方行大夏商行都需要支付一笔不菲的银子。
为此,红叶郡还对各大商行开了各种方便之门,让其在红叶郡城扎根,不过在红叶郡经济高涨之后,红叶郡又增收了商税,货物每次途径红叶郡都需上交一笔商税。
由因红叶郡内拥有层林尽染的红叶林,每当秋风乍起,万木霜天之际,满目的红叶如火如荼,这位郡守还在红叶林观赏的最佳时节,设红叶诗会吸引着四方游客纷至沓来。
又在当地兴建道观,寺庙,还有书院,使红叶郡内文蕴深厚,成形三派峥嵘之势。
这系列的政策实施,仅仅在三年之内,就将整个红叶郡的经济发展,从低谷带上了潮头,这让李时安都不得不好奇这位郡守大人是何妙人。
只是据雁王府密卷所述,这位郡守大人在将红叶郡经济腾飞之时,就被朝堂盯上,想要以六部尚书之义,将这位郡守大人请入朝堂。
只是不知为何,这位郡守大人竟是在前途一片大好之时时,在郡守府脱下一身官服,留下一封书信,便不了了之 。
无论是雁门王府的影阁,还是大夏朝堂的谍报系统,竟都无法找到这位郡守大人,而这位郡守大人当年留下的赋税改制,至今仍然保留着。
马车徐徐进入城内,李时安二已缓缓回过了神,城内一片热闹场景,与雁门关和靖山城的萧条之感全然不同。
入城之后,李时安没有管在那歇脚,这全凭借着宋老头觉得那家酒楼的酒要香一些。
秀儿依旧是一脸好奇的趴在车窗上,东瞧瞧西瞅瞅,时不时被街边的糕点吸引着流出哈喇子。
红叶郡城内的街道比起雁门关内的街道都要宽上许多,街道之上虽然不可纵马疾驰,但却可以缓步满心,李时安望着来来往往的商户,还有一车车即将出城的货物,心中不禁感慨。
“商行虽贱,但它赚钱啊!”
马车又朝前走了一段路程,宋老头终于停了下来。
李时安率先走出马车,吸了吸鼻子,心中暗道“果然,还得是宋老头甄选!”
就当李时安想要走入酒楼时,他不经意间余光瞥了身侧,随即就是一怔。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呀!”李时安嘴角微微翘起,笑着说道。
柳琴儿下了马车,听着自家公子的莫名言语,便顺着其目光看去,只见酒楼对面,坐落着几家镖局。
其中正中央的镖局牌匾之上,写着“洪武镖局”四字!
“你们先上去,我去去就来!”李时安大袖一挥,朝着对面走去。
“公子!能不能带着秀儿一起去呀!”秀儿可怜兮兮的睁着大眼睛,祈求道。
李时安微微侧身,想了想才道“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