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目金光流转,李时安踏空而立,周身儒家圣言环绕。
此时的李时安犹如一位儒家圣人,素衣飘飘,尽显威严不凡。
方才还在劝说李时安快些离去的贾老头,微微张开嘴,眼中满是错愕神情,就连大阵的运行开始不稳起来,也没有察觉。
方才还是视死如归的一众千弩尉,更是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贾老头!你只管稳住大阵,剩下的...我来!”
李时安微微张嘴,清冷声音回荡四周。
贾老头回过神来,嘴角扯了扯,嘀咕道。
“这小子,藏的如此之深,姑且就信他一次吧!大不了带着你小子一起魂飞魄散罢了!”
贾三异没有去问李时安,即便你已是四品境的儒修,又该如何转换出如此庞大的浩然正气,而手中阵法陡然一变。
原本那些牵引至此的将士生魂,停步于大阵之外,神情迷茫的望向大阵之中,似乎有些疑惑,自己不是应该继续上前,进入大阵。
“有趣!太有趣了!”
“吾很好奇,你该如何牵引这大阵所需的浩然正气来镇压吾的分魂?”
始终伫立的庙宇中再次传来那人的声音,只是他似乎全然不在乎自己这座分殿是否会被镇压。
李时安轻呼一口浊气,一双负于背后的手中,两颗猩红如血的石头,在最后一丝生机剥离之后,变得暗淡无光,犹如死物。
李时安眯眼望向前者,体内方才境界突破而充盈的儒气,正不断被转换成浩然正气,再被大阵吸收。
而李时安神情平静,声音平淡如水。
“自夫子创道以来,我儒家便已摆脱世人口中“百无一用是书生”这等讥讽言语”
“你可知,千百年来,儒家为何长盛不衰?”
李时安突然发问庙宇之内的人,而前者似乎对此问题没有敷衍,讽刺,反而是沉默许久,全然不顾及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对局。
许久,庙宇中的人缓缓开口”儒家长盛不衰,一是创道之人夫子的通天修为,和人族千年大计,都在他的谋划之中,人族的发展始终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第二......你还没有资格知道!”
李时安闻言,嘴角微微挑起,没有否认前者,却也没有点头。
“我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懂不得你们的弯弯肠子,不过在我觉得,何为浩然正气?”
“自然是,天地浩然,正气长存”
李时安话语落下,负于背后的右手微微抬起,天地间,正气满乾坤,随即一支由浩然正气化形的毫素乍然而现。
笔杆之上,刻有金黄八字,天地浩然,正气长存。
李时安右手虚握,只见天地间有一模糊身形,一身素衣却是宝相庄严,身形高达数百丈,同时抬起右手,握住笔杆。
“哦?君子法相吗?”庙宇中传来声响,声色变得平静,让人不知喜怒。
李时安虚握的右手缓缓落下,空中同时念了出来。
“三尺龙泉剑,匣里无人见。”
“一张落雁弓,百支金花箭。”
“为国竭忠贞,苦处曾征战。”
“先望立功勋,后见君王面。”
戍边将军腰缠三尺龙泉宝剑,吹毛断发,寒光闪闪。
只是平日里,它静静地斜卧金鞘之中,很少有人识得其庐山真面目。
他身上佩戴的那张良弓,射雁如探囊取物,易如反掌;随身携带的百支神箭,箭羽迸发似金华,耀人眼目。
他曾在出生入死的前线冲杀征战,曾为保家卫国戍边守土竭尽忠贞。
他立志不断地建功立业,期望有一天能够得到君王的召见,扬名天下,威震八方。
一语一字,落的不快,却是让人心跳骤快,一众千弩尉虽然读书不多,却也是听懂了这首通俗易懂的诗。
于此同时,天地异象,彩云横生,诗成九彩。
贾三异麻木的维持大阵运转,他早已被这一幕幕的场景震惊的无以复加。
先是一步一半境,后又有君子法像横空现世,如今又是九彩之诗。
老人自认为这辈子是头一次如此频繁的见到这等骇人场景。
诗成,天道反馈落在李时安于君子法像之上,只是李时安没有去吸收天道反馈,而是不断转换为大阵所需的浩然正气,源源不断的涌入大阵。
浩然正气的涌入,原本带着淡淡红晕的大阵随即就是一变,白金色覆盖整个大阵,庙宇中不断涌出的死气,霎那受制,竟是缓缓龟缩。
悬浮于庙宇之上的大阵也不断地朝着地面下沉,似乎要一举将其彻底毁灭。
“吾的分魂就如此轻易被镇压吗?”
就在大阵落下一仗后,众人始终看看不清殿内场景,在这时发出两道哀嚎。
随即就见两名护殿者身形霎那间灰飞烟灭,只留下两道如同拳头大小,颜色如曜石一般闪烁黑光,悬浮于半空中。
下一刻,便冲天而起,融入滚滚死气之中,随即整个大阵就是一滞,无法下沉。
李时安宫体不断运转,体内儒气没有丝毫留下,尽数转换为浩然正气,宫体再次出现坍塌现象,隐约有掉境之势。
君子法相,开始迷忽不定,隐约有溃散之势。
贾三异瞧着这一幕,心中就是一沉,若是再如此下去,怕是这小子好不容易提升的境界,又要跌回去,严重的话,还会留下病根。
只是当下,他这名四品运阵师,除了维持大阵,就别无办法了,浩然正气已经承担了大阵运行所需力量。
若是再引入血煞之气,非但不能雪中送炭,反而适得其反,现在只能是期待这小子还有后手。
想到此,贾老头不禁有些唏嘘,如此重担,真的要让这小子一肩挑起?难道这孩子不是雁王的儿子,是捡来的?。
想到这,老头又摇了摇头,此时他心中有千言万语,却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浩然正气与死气不断碰撞,相互消耗竟是不相上下,只是一者是冥府阎君的分魂,一者是一位还未及冠的少年。
李时安咬了咬牙,一字一句从牙缝中蹦出。
“若是一次不够!那便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