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李时安为第十一位千弩尉逼出体内死气后,站起身时就是一个踉跄。
贾老头踏出一步,扶住前者,神情和蔼道。
“差不多行了!若是再这样下去,你好不容易稳固的境界就会跌回了”
李时安定了定神,摆了摆手道“没事!境界而已!”
方才还在高兴的千弩尉,自然也看出了世子殿下那疲惫的神情,只是不知道竟会让前者跌境。
一时间,皆是沉寂下来,眼中满是复杂之意,而方才那位百夫长神情有些犹豫不决。
一个是让世子跌境,一个是眼睁睁看着剩下几位兄弟死在这,他虽然个粗人,却也知一个浅显道理。
君辱臣死,更何况是让自家世子不惜跌境来救他们这些匹夫呢?
可那是五条活生生的性命,是昔日战场上,可以把命相交的兄弟。
李时安挣脱贾老头的搀扶,简单调理一下自身气息,来到下一位受伤将士的身前,伸手先前。
只是让李时安诧异的是,自己竟然搭了个口。
只见前者不知哪来的气力,竟是一骨碌爬了起来,没有顾及那早已见骨的小腿撕扯之下带来的疼痛之感,一张苍白的脸上笑容憨厚老实。
“世子殿下不必为了我等将自己性命置于不顾,接下来的路会更加危险,世子您不能跌境。”
与此同时,剩下的几位千弩校尉同样站起身来附和道“世子殿下不必为我等如此”
而那些已经被李时安救下来的将士,一个个皆是愧疚无比。
神情始终平静的李时安,不易察觉的扯了扯嘴角。
心中对于他们的想法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跌境,如此下去必然跌境,不过也只是从五品中期跌至五品初期罢了。
而且我不救你们,此地还有谁能救你们?我身边这位贾老头?难道真愿意死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谁不想回家抱老婆热炕头啊。
李时安轻轻咳了咳,神情严肃道“若是你们自己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命来看!那还有谁会在乎你们是否丢了性命?”
“都是娘生爹养的,谁的命不是命了?难道这天下的道理,是一些人就该死,而一些人不管如何也不该死吗?”
“换而言之!你爹娘,老婆孩子,愿意你们死在这?”
“天下没这样的道理,至少我李时安不相信这狗屁道理,若是用我李时安跌一境换尔等性命,何尝不可?”
“若是自己不把自己当人,我管你是边关老卒,还是将军统帅之流,还真就让老子瞧不起了!”
李时安说完,随即继续上前,抓出臂膀,说到你们几个一同抓住他的手。
场中众人神情各有不同,一些似乎想起了家中老婆孩子。
有些人却是神情释然,先前对于这位世子殿下让他们千弩尉做鱼饵,让他们为死了很多袍泽,死了很多兄弟,如今再看向这位世子殿下,似乎不那么记恨了。
只是在他们眼底,皆是藏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黯然神情,无人可察。
几个伤员或许没那么怕活着了,便有些犹豫不决起来,李时安摇了摇头,调动体内最后一些儒气,言出法随道“定”
随即毫无整备的几人,被儒气定在当场,随即你时安继续调动儒气,运行几个大周天之后,缓缓间运转的浩然正气灌入他们体内。
等昨做完这一切,众人只听见一声沉闷响声自素衣体内传出,李时安转过身向前走去“你们想死,就死在更里面一些,那样才有些价值!”
众人沉默,他们知道,世子殿下跌境了。
转过身的李时安面容因为疼痛变得有些扭曲,心中不由咒骂。
“他奶奶个腿,宫体坍缩,还真他娘的疼”
境界跌落,其体内原本由境界突破扩充的宫体,丹田没了先前的气机填充,便会坍缩,而这其中的痛觉比之突破时还要来得剧烈。
有些郁闷的李时安独自坐在一处空地上,贾老头也没有催着众人赶路,而是原地警备起来。
李时安内视自身,不由有些郁闷,此次跌境,并非他莽撞行事,乃是一次尝试之下的顺势而为。
先前他在泊山郡时,天荷真人给了他一本道门宫体修行秘籍,名字就叫“道体”
李时安经过这些日的修行,也算是明白了一些皮毛,至少近些日子,他的道法境界始停止不前,一直卡在九品入门。
道门修行,遵循大道自然,有人修心,有人修术,也有人修体,亦有人修道,皆是可行,只需一者登堂入室,即可入道门九品。
等入了四品,便需修心,若是入三品便要修心,修术,修体,还有修大道之法,若是再往上,天荷真人就没与他讲过。
天荷真人对他的要求,那可不是一般的高,在他入九品之时要以,心,术,体,三者同时登堂入室。
这让李时安是头疼无比,而且听那天荷道人所说,若是做不到,到时候后便什么都做不了。
李时安将脑中思绪抛去,再度内视,只见丹田处,一道淡紫气息此时正不断的吞噬散落的儒气,来壮大自己。
见此,李时安终于松了口气,果然和他猜测的一样,先前儒道乃是三者中最为壮大的,这使丹田内的气机失去平衡。
压制武道,与道体,这两者无法运转自如,以至于李时安无论如何修炼都无法突破。
如今,儒道宫体因为境界跌落,正值虚弱期间,道体不再受到压制。
而他,修术,修心,已是登堂入室只差宫体了。
李时安也顾不得此地不宜突破,运转道体之法。
一炷香之后,李时安猛然睁开双眼,一股飘渺之感没来由涌上李时安心头,双眸间闪过紫光。
李时安握了握拳,有些欣喜,他不仅仅是道门登堂入室,顺带着,压制已久的武道也同样突破。
如今他的儒道修为在五品初期,武道修为已是七品巅峰,还有道门九品。
“还真是跌半境,换两境”李时安喃喃轻语,随即站起身来,来到贾老头身旁。
“贾老!我们可以继续走了!”
眯眼而坐的贾老头,斜视了一眼李时安,几度开口,却是欲言又止。
李时安清楚前者想说什么,方才破镜,场中也只有这位四品运阵师看得出名堂。
李时安没有解释什么,知会一声后,便自顾自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