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临字营将士闻言,两位手持雁刀的魁梧汉子出列,朝着古怪枯树走去。
奄奄一息的梦乌挣扎了片刻,却是再无反抗之力,嘴角挂着一抹深意的笑容,随之气息断绝。
李时安侧身而立,眸子依旧有些恍惚。
胖子站在其身后,瞥了一眼李时安背后已经浸湿的衣襟,莫名思索。
两位魁梧汉子修为皆是到了武道八品中期,雁刀背宽刃利。
高举头顶,随之猛的落下,使得粗壮枯树上出现一道寸余的刀痕,枯树剧烈抖动,血水汩汩溢出。
李时安心中了然,看样子,自己猜对了,这棵枯树就是用于气血存储或是转运。
随着雁刀再次狠狠落下,枯树应声而倒,其中蕴藏气血翻涌而出,而此地的无端的昏暗也变得俊朗了些。
既然结果已经浮出水面,李时安便下令,将所有妖兽的妖丹取出,包括那些还活着的。
转身来到祭台前,李时安望着这座刀削斧凿而出的巨大祭台,上面还有着古老复杂的符文,一时间有些头大。
“这阵文可否复刻?”
李时安转身朝着身后的阵师问道。
然而阵师却是有些为难的回道。
“殿下,阵文老夫倒可以复刻一份,但其中所蕴含的诡异能量,却是无从得知,即便花费大把功夫将这阵文复刻下来,也只能得到一个空壳子......”
“无妨,我会派三百步卒,将这座祭台搬回雁门关,让你们好好研究!”
李时安说完,转身朝着寨子而去。
寨子外,所有山匪皆是老老实实的蹲在墙角,无一人敢反抗。
李时安来到众山匪身前,冷声问道“你们惨害了多少同胞?”
然而场中无人回应,只是将头埋的更低了些。
李时安见状,眸子越发冰冷“帮助妖族残害自己的同类,怎么?敢做不敢当?”
“全杀了!寨子也烧了!”
李时安不想与这些人纠缠,只是冷声说道。
那些蹲在地上的山匪终于有了动作,纷纷跪在地上,哀求着。
“大人!我们只是将他们赶上山,并没有杀他们,都是那些妖族逼着我们干的!饶命啊!”
一时间,哀鸿遍野,可李时安不是心软之人,冷眼瞥了一眼,这群毫无底线的人,转身离去。
千牛山,千人尸坑前,李时安望着远处燎原火势,眼中毫无波澜。
随即转身,看着被众将士填埋的千人尸坑,心中感慨“还真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此件事了,李时安对于此行泊山郡的事态,越发的凝重起来。
若是潜入雁州的妖族中真的有三品妖王的存在,那对于靖山城,又或是雁门关,都是一个极大的坏消息。
但若是真的如李时安所想,妖族此来,是为了十二地脉,那此事便会越发的迷雾重重。
当年青州虽然被破,但十二地脉却丝毫无损,致使妖族只能以雁门关与靖山城为突破口,使得妖族损兵无数。
若是妖族破了十二地脉,以妖族的兵力,雁州将又会再丢一次!
只是为何当年没有破解之法,如今为何又能破这十二地脉了?
想到此处,李时安拿出执笔,靠在胖子那宽大的背上,将入泊山郡的种种事迹,以及自己的猜想,全部写了下来。
交由传唤使,与三百搬运祭台的将士,一同返回雁门关。
与此同时,雁门关,南关门外,李宗辅依旧伫立于关门前,静静的为两位女子送行。
“徒儿!你与那世子交情颇深?”
紫衣道袍的女子踏着风雪前行,她并未回头,却知那位大夏雁王依旧站在关门之下。
林梦瑶闻言,身子轻轻一顿,思绪恍惚一下,这才回道。
“徒儿救过世子一命,想必是如此吧!”
“哦?般如此?”
紫袍女子对于这个回答没有认同,却也未质疑,两人继续朝着当日李时安行军方向而去。
大夏国力雄厚,与诸国之间稳居前三甲,位于人族板块的北部,大夏又有十三州,京城独划一辖。
各州设以州牧,州牧之下又有郡守,在往下便是知县,各州设卫所三十有余,而都指挥使又听令于兵部,若无朝堂兵符,即便是一方州牧,也无权调兵过万之权。
唯独雁州,州牧不但活在雁王的屋檐之下,这卫所也皆是雁王之兵。
雁州位于大夏之北,可分为,七郡,一关一城。
泊山郡,以盛产上等龙延香着名,因北临地脉,土壤长年受地脉滋润,不仅龙延香,还有长年绿意盎然的上桑叶所衍生的丝织业,与上等的丝绸。
故,伯山丝绸,也是雁州为数不多能够入得了江南那些大家闺秀法眼的好物件。
泊山城外,十里凉亭间,泊山郡一众的文官武将一大早便来此候着。
为首,一位年半百,身穿深蓝绫罗绸缎长袍,冠顶镂花金座,中饰蓝宝石一, 上衔青金石的老者,就这么一直望着官道的尽头。
雁州以武扬名,所以各郡县文职有些都是武将担任,不过这位泊山郡的郡守大人,崔宗正。
乃是一位实打实的泊山本地大儒,乃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高风亮节。
在其身后,是一众文官,而在亭子外,便是由从四品泊都将军,姜右文领衔的一众泊山郡武将。
“郡守大人,按理说,世子殿下应该早就到了,可都已至夜幕,却迟迟不见踪影”
”不如在下派一队人马前去探上探,等世子殿下快临泊山城时,我们再来此候着?”
崔宗正皱眉瞥了一眼平时只会耍些小聪明的佥事,轻哼一声,没有多说。
反而是站在亭子外的泊都将军姜右文,却是轻笑一声,应答道。
“是啊郡守大人,这都等了一天了,不如我们先回去,等世子殿下玩够了,兴许就走的快些了!”
这位泊都将军似乎丝毫不在乎这话传入领兵两万而来的世子耳中。
只是摩挲着跨在腰间的一柄与当今雁刀有着些许出入的,上一代雁刀,眸中带着些许不屑。
崔宗正闻言,这才转过了身子,一双低垂的眸子望着这位只比自己低了半阶的泊都将军。
“此话在老夫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若是被有心者利用,将军这戎马半生,可就全糟蹋了!”
“哼!怕个卵!老子眼里只有一个王!那便是雁王,谁来都不行!”
姜右文冷哼一声,不再与其言语,只是盯着关路的尽头,不再言语。
身后一众武官皆是心中一叹,这位从四品泊都将军,若是能够通情达理一些。
也就不会只是一位从四品将军。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