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上?
众人惊呼出声。
虽然觉得李时安的对子确实出色,但获得甲上的评级,却出乎他们意料。
甲上,整个雁州已经许多年没有出过甲上,当年的甲上评级,乃是当朝首辅。
如今李时安同样获得甲上评级,岂不是说,李时安有首辅之能?
顾远平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终于是坐不住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一个纨绔世子,如何能做出如此佳句,是不是抄袭他人之作,蒙骗众人?”
顾远平率先发难,郑浩反应过来,帮腔道
“他就是抄袭,不然他一个浪荡子如何能写出这等佳句”
众人听到质疑声,开始怀疑,他们自然不相信这是李时安对出来的。
这就好比从小先生教他们,男子是带把的,可这时有人说,女子也可以带把,这不纯扯淡呢嘛。
听到质疑声,李时安不由笑了,这群人是真蠢,还是狗急跳墙,也不动动脑子。
“我作弊?意思是我联合考官一起作弊咯?”
听到质疑声考官顿时不悦,说李时安作弊,那意思他是帮凶?
这让他一个六品儒生如何能忍。
“肃静,尔等质疑李时安作弊,是不是觉得老夫也是他的帮凶?”
考官怒喝,场中的喧哗逐渐消失,随即众人思索了起来。
李时安想要作弊,那抽中的对子必须是先前就准备好的,而且竹箱一定是被考官动过手脚。
可担任诗会的考官都是朝廷委地方学院的儒生,且这些儒生是在圣人像前立过誓言。
摈除一切私情,秉公办事,不得有任何私心,否则受圣前誓言反噬。
这是天下读书人都明白的事情,所以李时安想要作弊,确实不太可能。
难道真得是李时安开窍了?
思来想去,只能是认为李时安又开窍了。
众人明白过来,不由看向还在跳脚怒骂的郑浩,眼神变得怪异。
“这些青州人,处处故意引导我等,让我们误会世子,这是想让我们内讧,好让他们从中获利”
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一脸愤慨的说道。
魁梧男子出言,顿时,矛头又指向了顾远平一行人,纷纷骂其卑鄙小人
我等与你们同为读书人是对我等的侮辱......
\"李时安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丝讥讽。
果然,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有这样的人,他们缺乏独立思考,盲从别人的言论。”
“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谴责别人,来宣泄着自己的情绪,同时满足自己在谴责别人时获得的快感。”
“他们要的从来都不在乎真相,他们需要的,只是站在自许正义一方罢了。”
见到形势对自己不利,顾远平不再停留,狠狠的瞪了李时安一眼,如果眼神能杀人,估计李时安得死个百八十遍了。
待到顾远平一行人全部都考核完后,郑浩和陈岁桉皆得了甲等,却未能达到甲上的评级,其他人也都达到甲等。
但有一人只有乙上,谁?当然是郑浩,郑公子,于是郑浩再度被众人鄙夷。
此时秀儿已经是迷迷瞪瞪,这些年她见惯了世子嚣张跋扈,如今却以才识服众,这让他的小脑瓜子有些转不过弯了。
不过秀儿也并没有多想,她只知道,自家世子变厉害了。
诗应楼,地处雁门关南城,惯有雁州第一楼的名号,始建于兴隆初年。
而诗应楼也并非只有一座楼阁,而是一个庭院
占地足有千亩,整座院落呈圆形,院中阁楼亭立,庭内有一潭池水,碧波荡漾。
而这诗应楼,则是院中最高的阁楼,故整个庭院以诗应楼为名。
此时,李时安正立于诗应楼前,望着这“雁州第一楼”李时安不禁感慨。
“这楼放在地球,也就八层小楼,没想到在这却是这雁州第一楼。”
见自家世子望而不进,秀儿轻轻拉了拉其衣摆,道
“世子,我们不进去吗?”
李时安回了回神,道
“走吧,进去看看”
楼中已经聚集了不少读书之人,这是诗会的最后一关,也是最难的一关,所以众人也不会轻易尝试,皆是选择观望。
李时安看了看其中一处热闹场地,发现其中考核之人,正是先前猜字谜的鸡眼哥。
这时的鸡眼哥似乎已经展示完才艺,等着考官的评级。
看着鸡眼哥因评级,而极度紧张的脸,李时安不由的嘴角抽搐,不就是一个诗会吗?比我当年高考还紧张。
随着考官从帷幕中出来,场中气氛凝滞,“苏家明,五艺书考,乙,不得入诗会”
众人闻言,一片喧嚣。
“什么?乙?这等文学竟然也只得了乙,那我等岂不是更没有希望了?”
“今年的诗会为何如此严苛,往年张公子能得到乙上的评级,今年却入不了诗会 !”
“看来我等今年也够呛,哎!明年在来吧”
众人唉声叹气,李时安皱了皱眉,似乎往年都挺简单,难道为了一个名额,难度上升如此之高?
此时的鸡眼哥脸色无比难看,他也未曾想到自己竟然入不了诗会。
只是考官已经宣布,他也无法改变,只能心有不甘的离开。
考官见其离开,再度坐下,等着下一位考生。
李时安目光扫视人群,发现顾远平一行人并未在其中,估计已经过此关,上楼去了。
李时安也不犹豫,踏步向前,考官见状,向李时安索要身份玉牌,接过玉牌核验身份后,便道“五艺选其一”
李时安想了想,说道
“乐艺”
场中人不由惊疑,乐,虽然是五艺之一,但却少人有善此道
若是擅长此道之人,不是博学多才的大儒,便是琴棋书画皆通的女子。
大夏的读书人,虽然不限制男女,但因为各种缘由,男子读书比女子是要多出不少,所以场中的读书之人多数是男子。
见李时安选择“乐艺”让考官和场中众人皆是错愕,就连身旁陈岁桉也是侧目看来。
“哎!你看,这不是世子吗?他来此做甚?”
“竟然还选择乐艺,那不是女子擅长之道吗?堂堂男儿,竟然选择乐艺!”
……
考官再度询问“确定选乐艺?”
“嗯”
“可”
旋即不再言语,指向一旁摆放乐器的架子
“自己选一件乐器”
闻言,李时安望向考官所指方向,只见乐台上,丝竹管弦样样皆全。
随即便从架子上取出一把琵琶。
琵琶形如“梨”,长阔且薄,六弦俱在,品位二十四。
“这琵琶倒适合弹奏此曲”随后李世安落座。
手指轻轻触碰琴弦,仿佛触摸着春风拂面的柔软。
然而,随着琴弦的振动,琵琶音忽然变得嘹亮而刚猛,宛如雷鸣般震撼人心。
帷幕后,女子听到琵琶之声,斟茶的动作一顿。
“是他......”
琶长轮模拟箫声、隐约透出四面埋伏之意,一张一驰的节奏音型和加以模进发展的旋律,造成了一种紧,张神秘而又恐惧的氛围。
一股肃杀之意弥漫整个诗应楼。
随着琵琶音再度拔高,声音越来越激亢,仿佛大军已然交战,乐音将战争的人仰马翻、鼓声震天、兵戎厮杀显得淋漓尽致。
场中人无不震撼,不少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可随着旋律递降,乐曲凄切悲壮,最后,四弦猛“划”后断然急煞、声如裂帛、突然嘎然而止。
场中有人喃喃自语。
“此曲,为何我从未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