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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已经看见司徒大人了!”

“宴唐大人坐的武侯车,就是陛下亲赐的黄金武侯车吧!”

“曜云身体残疾者不得为官,司徒大人可是陛下钦点的文臣!”

“说起来,司徒大人应当与首辅大人一样,从未参加过游诗宴吧?”

“是啊是啊,不知道今年宴会,能否有幸看到宴唐大人作诗!”

“啊?你还不知道呢?宴唐大人已经说过了,只是参加宴会,不会作诗。”

“这是为何?宴唐大人这般才学,作出来的诗句肯定能与那当年长安王府的幕僚比肩。”

“不清楚啊,反正司徒大人宣称,今日赴宴不会作诗。”

“那既然如此,首辅大人应当也不会作诗了吧?”

“好可惜啊……”

“……”

人群中的才子佳人你一言我一语,不多时,便见侍卫推着宴唐,出现在众人面前。

宴唐今日穿了一身鸦青色外衣,墨蓝色的狐裘遮盖住身形,他眉眼温和,朝着众人微微颔首。

今日以文会友,赴宴明镜台的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才子佳人,宴唐乍一出现,便有不少才子墨客纷纷躬身行礼。

“见过司徒大人。”

“见过大人。”

“在下拜见司徒大人。”

“……”

宴唐的脸色带着冷白,他用手抵在唇边,清咳两声,语气朗润:“今日游诗宴文人才子齐聚,在下兀自造访,希望没有破坏诸位雅兴。”

寒暄几句,明安便推着宴唐,往坐席上走去。

宴唐只是稍稍抬眸,便看到了安静角落的秦不闻。

他勾唇笑笑,不知对明安说了什么。

明安不赞同地皱皱眉,但还是无可奈何地推着宴唐,来到了季君皎身边的位置。

宴唐朝着季君皎微微欠身:“首辅大人,许久不见。”

季君皎身姿端挺,也周全地朝着宴唐欠身颔首:“好久不见。”

两人寒暄几句,宴唐便十分自然地坐在了秦不闻身边的位置上。

落座前,他还看了秦不闻一眼,煞有介事地见礼道:“阿槿姑娘。”

秦不闻白了“虚伪”的宴唐一眼,笑得单纯无辜:“司徒大人好雅兴。”

宴唐掸了掸盖在自己身上的毛毯,但笑不语。

秦不闻这才注意到,宴唐终于把那单薄的毛毯换成了厚的。

见状,秦不闻不觉勾了勾唇角,不动声色地看向别处。

这边刚一坐下,门口处便又有人推门而进。

只见耶律尧一袭薄柿色的外衣,迈着大步走入正堂之中。

依旧是一身亮眼的金饰,烛火掩映下,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黝黑色的皮肤迷人又野性,雪天寒冷,耶律尧也终于不再只穿一件单薄的丝绸,外衣是曜云的规制,只是他穿上去,依然带着几分异域的神秘感。

那般跳脱的颜色,耶律尧穿起来竟然丝毫不显土气,反而将他那张五官立体深邃的眉眼,衬托得更加诱人。

耶律尧扫过正堂。

众人见状,纷纷行礼:“见过大皇子殿下!”

耶律尧嘴角上扬,却是慵懒随性地摆摆手:“不必不必,今日孤是特意来见识一下曜云闻名遐迩的游诗宴的,你们随意便好,孤不会打扰你们。”

说着,耶律尧也看向了角落处。

说实话,正堂这么多人,一个角落应当不会起眼的,只不过季君皎坐在那里,性质便不同了。

男人只是端坐在那里,便俨然一幅谪仙图,不自觉便能吸引旁人目光。

耶律尧挑眉笑笑,也看到了季君皎身旁的秦不闻。

他勾勾唇,抬步朝着两人走去,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宴唐身边。

“司徒大人,首辅大人,没想到你们也来了。”

季君皎与宴唐颔首见礼。

耶律尧坐没坐相,一只腿竖起,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好整以暇地看向几人。

“今日的游诗宴,想来会很有意思的。”

又过了一刻钟左右,正堂的人终于来齐了。

原本只是个普通的角落,因为“三尊大佛”坐在那里,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秦不闻嘴角笑意浅淡,就坐在季君皎身边装乖。

今年游诗宴的主操办是御史大人沈观山,沈家。

不多时,沈明庭便走到正堂中央,朝着众人开口道:“诸位,今年我们的游诗宴,正式开宴!”

一时间,宴席上的议论声与喝彩声渐大。

沈明庭笑着,轻咳一声道:“今年游诗宴的题眼,定为‘四季’。”

“来赴宴的,豪门显贵有之,文人墨客亦有之,既然有贵客造访,今年的宴会,我们不若玩些有趣的。”

说着,沈明庭指了指头顶上方。

众人的视线跟随着沈明庭,也缓缓抬头。

秦不闻抬头时,便看到满屋顶的丝绸飘挂,流光溢彩,绚烂夺目。

那丝绸看上去很透很薄,五颜六色的丝绸挂在一起,随着窗外吹进的风,缓缓飘动。

沈明庭如愿听到满座的惊叹,他笑道:“这些丝绸上写着‘春夏秋冬’四季,一会儿锦帛落下,诸位接到什么季节的绸带,便以此为题,做一首诗,如何?”

这样的玩法众人都没听过,不觉拍手赞成。

沈明庭见状,便也拍了拍手。

下一秒,那原本飘挂在屋顶的丝帛倾泻而下,轻盈柔顺的绸缎随风飘动,五光十色,恍若梦中仙境。

秦不闻抬眸,她向季君皎的方向躲了躲,想要躲过这漫天的丝绸。

——她想着还是不要出这个风头比较好。

但是很明显,有人不想如了秦不闻的意。

下一秒,耶律尧随意捡了条丝带,从手腕上摘下自己的金镯,将丝带系在手镯上,朝着秦不闻扔了过去!

季君皎正抬眸看着飘散的绸带,并没有注意到耶律尧的动作。

秦不闻被沉甸甸的金镯子砸中!

她握着金镯和那段绸带,恶狠狠地看向耶律尧。

耶律尧微微挑眉,一脸无辜地看向秦不闻。

秦不闻想生气。

但当她掂了掂那金镯子的重量后,又若无其事地将镯子收了起来。

——天上掉下来的,不要白不要。

耶律尧眼见着秦不闻将镯子收了,哑然失笑。

收好镯子,秦不闻这才看了一眼手上的丝带。

以防秦不闻变卦,耶律尧及时出声询问:“阿槿姑娘接到了哪一个?”

秦不闻咬牙切齿地笑笑,朝他晃了晃手中的绸带:“冬。”

满堂的丝带也终于缓缓落下。

季君皎被一只绸带遮住了眉眼。

他伸手将绸带从脸上拿下来。

“大人,您拿到了什么?”秦不闻娇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