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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承认了幕后指使,是王家,与李家同气连枝。

周宸烨按南朝礼律,诛连九族。

虽然没有一举端了李家,但是砍掉了一根手指,难免会疼上一疼,不可忽视。

因为王家与李家是同党,涉及了刺杀皇上的罪名,不少墙头草倒向了新贵一党。

孟一江递上了最新的情报,周宸烨瞄了一眼,没什么新意,不过是攀附新贵的鸡毛蒜皮。

“这次只是小伤了李氏一党,但是不少附庸者倒向了我们这边,算是小有收获。”孟一江分析道。

周宸烨将情报点了烛火,小纸条随之化为灰烬,声音冷淡:“不过是一群墙头草,风吹到哪儿,他们就倒向哪边。”

孟一江点头,问:“秋猎还继续吗?”

“继续。”周宸烨还没玩够呢!

————

王家灭族的事传到了京中,太后和皇后都慌了。

李安琴最近身子不好,时常哭泣,眼睛总是肿胀的。

“蓝玉姑姑,皇上一定是要废了本宫!一定是!”李安琴声音不安,带着哭腔。

蓝玉其实也看出了皇上打压李氏的心,但是依旧摇摇头,轻声安慰:“太后娘娘还在,娘娘别怕。”

而彼时的太后,听闻了行刺之事,怒骂道:“愚蠢!”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皇帝使了一点小伎俩,就慌了神,匆匆行刺皇上!”

太后一脸肥肉,气得微微颤抖。

素玉低声道:“陶贵嫔传了消息回来,说刺客是冲秦贵人去的,但是秦贵人与皇上同席。”

太后怒视前方,搭在桌案上,手掌轻抚着胸脯,沉声道:“皇帝心机重,哥哥哪是他的对手,一个秦知乐,何必急成这样!”

素玉轻声道:“实在是皇上扶持秦家的意图太明显,李大人也是心焦。”

夜深人静,凉意太重,太后拉了拉快滑落的外衣,低声道:“叫人给皇后传消息,莫心焦,熬坏了身子。”

“是。”素玉退了下去。

太后且回想起了皇帝小时候,被宫人嘲讽,被贵族子弟欺负,被嫔妃残害,从未哭过。

不过皇帝登基后,虽然是太后在操盘,但是皇帝一直暗中培养势力,欺辱过皇帝的妃嫔都死了,死状凄惨。

后来皇帝的势力在朝中与李氏一众人分庭抗争,欺辱过皇帝的贵族子弟一个个落没,完成了儿时的复仇。

如今想来,皇帝复仇的最后一步,大抵就是自己。

太后起身,朝里屋走,叹气道:“养虎为患呀。”

————

秋猎发生了行刺皇上这样的大事,一般来说,就结束了。

但是周宸烨不顾群臣反对,继续秋猎进行的最高潮的比赛,丛林射猎。

在草场大摆了宴席,秦知乐需要时候恢复心情,本不想参与。

只是周宸烨强烈要求了,必须到场。

秦知乐无奈,也没有办法,换了上自己喜欢的衣裙,低调淡雅。

走到了一半,就起了风,秦知乐怕冷,吩咐道:“茉华,你回去取一件披风吧。”

“是。”

秦知乐带着晓月,继续往草场走去。

“参见秦贵人。”少年的声音明朗。

秦知乐回头,是孟一赫。

“起来吧。”秦知乐神色淡淡,轻声道:“多谢孟公子救命之恩。”

孟一赫起身,笑声爽朗,挠了挠后脑勺,谦虚道:“应该的。”

两人保持着距离,毫无逾矩。

秦知乐垂眸点头,“先行告辞。”便转身离去。

孟一赫微微抬手,又落下,嘴角满是无奈的笑容。

走远后,晓月低声道:“这次若不是孟家二少爷,小主恐怕就……”

晓月垂着头,神情担忧,“小主刚刚这般冷漠,会不会不好?”

秦知乐昨夜有些梦魇,面色不佳,略施粉黛,破碎感满满,拍了拍晓月的手,压着声音:“如此便是最好的态度,要是上赶着送谢礼,反到害了他。”

孟家二少爷是个直爽的少年,干净纯洁,不该搅进来的。

到了草场,秦知乐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下,坐回了嫔妃席。

施木兰连忙凑了过来,眉眼之间透露了担忧,“怎么样?太医看过,没问题吧?”

秦知乐侧头,对上施木兰满脸担忧,有些恍惚,脑海总是响起施木兰的声音,仿佛一声声‘小乐儿’还在耳边。

秦知乐咧嘴一笑,摇摇头,柔声道:“没事,太医瞧过了,只是吓到了。”

一旁的陈晴巧落座,问了一句:“瞧着脸色不好,是不是没休息好?”

秦知乐点点头,准备开口时,王德胜拎着食盒过来,恭敬道:“秦贵人安,这是皇上特意吩咐煮的燕窝,给秦贵人补身子。”

王德胜声音不大不小,嫔妃席与不少大臣席都听见了,投来了目光。

秦知乐也习惯了这样的目光,抬眼看向了首位的周宸烨,正好就看着自己,嘴角是笑容,眸子却满是算计的意味。

秦知乐起身,朝着周宸烨的方向伏了伏身子,便坐下来,静静地吃着燕窝,味同嚼蜡。

“多补补,不能再瘦了。”施木兰在一旁说着,满脸心疼的样子,“是不是晴巧姐?”

陈晴巧笑容淡淡,认同地点点头。

丛林狩猎向来是每年秋猎最精彩的部分,骑在马背的少年们,一个个蠢蠢欲动,在铜锣声响后,如利箭一般,冲了出去。

茉华为秦知乐披上了披风,秦知乐也只是面无表情,盯着面前的水果盘,无精打采。

施木兰吃着葡萄,有些无语,嘴上嘟囔着:“我也想去射猎。”

陈晴巧直言道:“你就想想吧!”

首位的周宸烨与几位老臣闲聊,时不时看向秦知乐,秦知乐则是看远处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过了许久,太阳阴了下来,又起了冷风,秦知乐有些咳嗽。

茉华默默地看向了皇上,周宸烨瞟了一眼,眸色淡淡,放下了酒杯,犹豫了许久,才道:“秦贵人身子不适,就想回去吧。”

秦知乐闻言,起身行礼,“谢皇上。”

晓月扶着秦知乐下阶梯,准备离开。

一匹马疾驰而来,晓月下意识地拦在了秦知乐面前,秦知乐也懵了一下。

马匹停在了几米外,翻身下马,语气焦急:“启禀皇上,丛林藏匿了刺客,射伤了秦家二少爷和李家七少爷!”

李太傅闻言,猛得起身,又倒下了。

孟一江眉眼紧蹙,连忙行礼后,朝丛林去。

秦知乐嘴角轻抿,看向了首位的周宸烨,神色冷漠,视线相撞,秦知乐跌进了暗黑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