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有些犹豫,宫里罚人,很少有打脸的,就是对那犯了错的小宫女,也是罚跪或打在不示人处,
这宛妃是大皇子生母,颇受宠爱,还有协管六宫之权,今天要是打了她的脸,太后固然没事,自己可是难咯!
“怎么,哀家还指使不懂你了?”太后斜了一眼青禾,自小就在身边伺候的人,如今也有了外心不成?
本来她就被舒婉的一通诛心之言,气的胸闷,如今连奴才都敢无视她了,手连连拍打着桌子,行事越发偏颇,
“你不敢掌嘴,那让太监们把人架出去,赏宛妃顿板子!”
青禾冷汗湿衣,连连叩首,口里喊着恕罪,“娘娘,是奴婢错了,您罚奴婢就成,何必动如此大的怒啊!”
还一个劲地给太后使眼色,娘娘,可不能打啊,这一打,皇上定然知道,到时候闹起来,对您对容家都不利啊!
可惜太后气糊涂了,上了年纪的人本就有些偏执,加上之前被自己儿子呲了一顿,如今只想打舒婉板子出气。
慈宁宫的总管太监不敢干这麻烦事,就派了几个小太监来,
舒婉瞧着那哆哆嗦嗦走过来的小太监,头都不敢抬,何谈架自己出去呢,于是很贴心地自己走了出去,
不像是要被打的,反像是要出去逛园子似的轻松,出去之前还没没忘给太后行礼,该死的肌肉记忆。
太后被她脸上淡然的笑,气得直捂心口,自从先帝和那贱人死后,还没人能让她如此生气了,都是贱人!
到了院子里,行行的板凳已经摆好,两个太监拿着板子,架势都是有,气势缺了点,
舒婉推开护着她的夏荷,脚步轻快地往凳子上一趴,站了一上午,是有些累,小腿有些酸痛,躺下来好多了。
行刑的太监们不敢动,拿着板子呆站着,这不会是自己最后一次打人吧?
青禾见舒婉出去后,就一直在劝太后收回成命,可惜没成功,她慌张地出去,想劝舒婉先服软,
此时系统也在卖安利,[止疼丸要不要,便宜,五积分就成,还有效果更好的隔离膜,完全不会伤到你,还有完美被打假象,十积分,快点选,那板子举起来啦!]
舒婉趴着望着地砖中间的细缝,像是有一朵小草冒了尖,生命真是顽强啊!
板子举过头顶,马上要落下来时,
“皇上驾到!”王德全的声音传来,
一院子的人都跪下了,只留舒婉一人趴在凳子上,拿板子的太监吓得手直打颤,一个没拿稳,板子掉了下来,夏荷猛的俯身过去,挡在了舒婉身上,
“怎么回事?无法无天了吗?”皇上勃然大怒,“大皇子的生母,是你们能打的吗?”
舒婉听到夏荷闷哼一声,连忙问道,“夏荷,你没事吧?”
“娘娘放心,就是砸了一下,不碍事!”
夏荷自己站了起来,又扶舒婉起来,才和舒婉一起给皇上行礼,
“给皇上请安,殿前失仪,请皇上恕罪!”
皇上踱步过去,亲自扶起了舒婉,舒婉握着皇上的手,依然装作手脚无力的模样,站得直打晃,
“爱妃可是伤着了?传太医!”
“皇上,臣妾无事,不用传太医,是臣妾愚笨,惹了太后不高兴,皇上千万不要因为臣妾伤了母子感情!”舒婉唱念做打说了好一通茶言茶语。
看着她红了的眼圈,握着她冰凉的手,皇上眼神冷的瘆人,
“她不过是为了容家出气罢了!”
看来皇上和太后的裂痕越来越大了,都到了不加掩饰的地步,舒婉倚在皇上身边,做出一副柔弱无害的模样,
正值盛年的男人是不喜欢被人指手画脚的,更何况他还是权倾天下的皇帝,怎么会喜欢有人挑战他的权威,太后错就错在,还把皇上当年幼的儿子对待。
太后出来时,目光从跪了一地的奴才慢慢巡视到皇上身上,对倚在她儿子怀里的舒婉发出来死亡视线,
“皇上,臣妾害怕~”舒婉抖了抖,吓得往皇上怀里钻,语气甜的发腻,她研究过,皇上就吃这一招。
“母后,宛妃犯了何错,竟然要动刑?”皇上拍了拍舒婉的背,以示安慰,对太后却没有那么客气,语带质问。
被自己儿子如此对待,有那么一瞬间,太后觉得自己心跳都要停了,浑身血液都冷了下来,很艰难地迈出步伐,走下来了台阶,
“皇帝,容家是你的外家,你真的要赶尽杀绝吗?”
跪在地上的宫侍背弯的更低,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偌大的院子,只听得到风声,吹得人心里空空荡荡的。
“母后,后宫不得干政!”
太后闻言几乎要站不住,青禾连忙抱着了太后,表情悲苦,
“皇上,太后娘娘年事已高,为了容家的事已经病了,还请您三思啊!”
“祖宗礼法不可违背,否则朕以后如何面对列祖列宗,身体不适,就传太医瞧,宫里什么药材没有,传朕令,让太医正好好给太后瞧病,务必要把太后身体调理好!”
舒婉撇了撇嘴,皇上这种生物,比她想象中还要无情,皇家无亲情啊!
可能是平时调养的太好,被舒婉和皇帝连番气了一顿的太后竟然屹立不倒,没晕过去,看来还有得活。
舒婉今天就吃了个早膳,回到自己宫里的时候,都半下午了,给皇上通风报信的小太监早就先回来准备了点心和热茶,
“夏荷,你先吃一些,以一会儿让太医瞧瞧,别砸坏咯!”
听了舒婉的话,夏荷递了一碗红枣小米粥给她,笑着说道,“谢娘娘关心,不必看太医,砸得不重,一会儿涂点药就成。”
舒婉也真是饿了,喝了两碗粥,才按着自己的膝盖说道,
“闹一回,太后会消停一阵子了,你把宫里人都看好,别被抓着错处。”
“是,”夏荷收拾了碗筷,准备退下去,就听见外面的动静,皱眉仔细一听,惊讶道,
“娘娘,好像是大皇子在哭?”
“什么?”舒婉跳起来,掀开帘子往外走,定睛一看,果然看见小胖墩在流猫泪,周身倒是没看见伤痕,心也放下来一半,
“哎呦,小男子汉怎么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