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群道经过这一场大厮杀,年轻之辈早已死散殆尽,大名鼎鼎的二十八宿,也仅剩其七。清渭等摸上城头,同金兵里应外合,拿下了北墙。
大雪初晴,七道举目眺望,赵子业却踪影不见,心中不由得一悲:
“掌门师弟只怕已丧命于乱军之中。师父德天、师兄清泰几十年辛苦经营,今日竟毁于一旦!”
群道一时不知所措,只怔怔立在墙头观战。
眼见米入斗挥枪杀上城头,清渭心中一动:
“此次功败垂成,大事全坏在此人手上。要是能把他除了,此战或许会有转机。就算掌门师弟身死,只要金匮盟书尚在,就有翻盘的机会!”
群道当即手扳垛口,将身悬在墙外。听得破城枪的呼啸之声近在咫尺,纷纷纵过墙头,七柄利剑高低错落,向米入斗各处要害刺去。
这七道皆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此时有意偷袭,又是殊死一搏,势道何其凌厉?
米入斗大枪已刺在外面,不及收回。
他身子一转,左肩将刺向心口的长剑撞歪。刺向右胸的两剑却擦身而过。接着头顶劲风压下,他侧头避开要害,肩头却猛地一痛,被清渭凌空劈中。
而自背后袭来的三剑却避无可避。他只觉后心一凉,已被清淮刺入。
米入斗虽有真气护体,可这一剑出自名家之手,力道大不寻常,若是刺到要害,一样的致命。
忽听一声清啸,一人如大雕般跃了过来,身法快极,正是穆望川。只一挥臂,苍龙剑平斩在清淮腰上。
若在平时,他武功虽远强于对手,可要分出胜负,总要在十几合后。可清淮方才一心偷袭,不意黄雀在后,苍龙剑倏忽而至,被劈得血肉模糊,刺中米入斗的一剑也后继乏力。
穆望川复又一剑,向他头顶直劈。当此危急之时,这倒不是为了取其性命,而是围魏救赵之计。
清洛、清泸同门情深,回剑帮他遮架。只听当当两声,双剑在苍龙剑的黑影上一触,便各自折断。
便这么一缓,米入斗大枪已收了回来,先是凌空一刺,将清渭逼退,又迎上身前的三个对手厮杀。
铁枪破城威名之下,三道长剑哪敢同其碰触?纷纷向后避去。
穆望川重剑又是一提,正要刺向清渭,蓦地里银光一闪,自脚下飞起,接着手腕猛地一痛,一只右手竟毫无知觉。
原来清淮被他一剑劈中,几乎拦腰而断。他情知难以活命,绝望之下将长剑掷了出去。这最后一击,自是用尽浑身力气,更比平时劲急了许多。
穆望川眼光只扫着当面之敌,不意对头重伤之下竟如此勇悍,被利剑砍在腕子上,一只右手连着苍龙剑飞了出去。
重剑坠下之处,却正是清淮的胸口。他腰伤极重,又被这数十斤的大家伙一砸,哪还有性命?
平重明见兄长受伤,心痛无比,喝道:“臭牛鼻子!”百丈剑抡圆,剑光犹如残月,向清渭扫去。
清渭纵身跃在剑光之上,足尖在城垛上一点,身形一折,长剑低垂,一招“高山流水”,向穆望川头顶疾刺。
忽听“砰”的一声,左肩似被什么撞中,带得他凌空飞了起来。低头一瞧,却见肩上开了个碗口大的洞,鲜血喷涌。
原来平精卫扫清东翼残敌,回头望去,正瞧见穆望川断臂。急忙搬动城头床弩,向清渭射去。
凿头铁箭迅疾无伦,比天下任何高手射出的暗器都要快上数倍,清渭未及瞧清,便已穿肩而过。他眼前一黑,身子栽到城下。
平重明狂怒之下,百丈剑猛劈猛刺,平精卫也带着弟子奔回相助。清洛、清泸各持半截断剑,哪里抵挡得住?
不几合,清洛便被百丈剑削掉了半个脑袋,清泸却被华山弟子乱剑穿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