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白栀的话一针见血,直指他内心深处。
他确实不止一次有过这种念头。
霍湘正则是震惊地缓不过来,仿佛打开了新天地。
“这也能得病……难怪那些医师们怎么看都治不好。”
姬晚相比较而言更为淡然,沉吟片刻,问:“此病怎么医治?”
他没否认,看来自己的分析切中点子。
看来,姬晚也不是外面传闻的那般疯魔暴戾,至少对将士们的死抱有愧疚自责之心。
秦白栀道:“心病自然要用心药医。殿下要彻底打开心结,不再自责和自我惩罚。这样,才会渐渐治愈。”
霍湘正听得云里雾里:“就什么也不用做?就靠想?”
靠意念治病,这么神奇的疗法他还是第一次见。
如果他不是亲眼看到秦白栀催眠问出了姬晚内心深处的禁忌,估计会认为她是骗子,然后一个大刀朝她头上砍去。
秦白栀很笃定:“对!首先是转变想法。然后在有余力的情况下,可以做一些减轻负疚感的事。”
霍湘正长长地哦了一声。
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有。
听君一席话,倒贴十年书。
姬晚长舒一口气:“我知道了。”
这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得慢慢来。
秦白栀见他脸上自己打的手掌印开始肿起来了,心想见好就收,再坐下去万一他想起来,翻脸算打巴掌的账了。
于是,秦白栀适时地想告辞:“今天殿下累了,早点休息。只要殿下想通了,腐烂瘫痪的症状会一点点消失的。”
姬晚不悦地望了望她:“秦美人这么着急走?没有什么别的想说的?”
秦白栀想了想,说到:“酬金的事不着急,等殿下好了再说。”
虽然她想让他先付,怕逃单,但不好表现得过于激进,弄巧成拙。
姬晚见她满脑子都是酬金,不由有点气闷。
“算了。你走吧。”
秦白栀假惺惺地寒暄几句,飞一般地离开了。
姬晚望着她离去的身影,神情怅然。
“真走了?”
霍湘正莫名其妙:“不是殿下您让她走的么?”
姬晚喃喃:“湘正。”
“殿下?”
“她都没有发现我今天换了新衣服。”
姬晚的声音有几分萧瑟。
姬晚今天见秦白栀前,特意洗了个澡,吩咐人给换了件新织的天蓝色衣裳。
这可是自从他瘫痪以来,第一次这么注重仪表。
以前都是自暴自弃,在屎尿堆里窝着。
大约七八天没见,他长了点肉,身上干净了,至少比以前能看些了。
可她却没有发现他的变化。
霍湘正直男猜测:“或许,蓝色不显眼?下次再换件颜色鲜艳的。”
姬晚唔了一声,又问:“此前她催眠我的时候,听到我说未婚妻的时候,有什么反应?”
霍湘正苦苦回忆:“貌似,无动于衷?”
姬晚呵了一声,眉眼阴沉起来。
“果然女人都是以貌取人的。你有我以前的画像吗?”
霍湘正忙回:“寝殿虽然烧坏了,但暗室里应该还有一些。”
“找出来,找个机会给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