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榻上蠕动着几只细长的蛆！其中有两只被她踩得汁浆爆裂，软塌塌只剩张皮。
这是哪儿来的蛆？！
太子床榻上居然有这种东西？！
“啊擦！”
她忍不住脱口而出，爆出一句粗口。
与此同时，她想起了竹简规则【侍寝时不要尖叫和哭嚎（违者即死）】。
于是，她当即转换了语气，接着话头用轻快的声调继续说到：“擦擦擦，我来擦一擦，擦完这边擦那边，擦得地板亮堂堂。”
她边说边挪开脚，掏出怀里的手帕，蹲下去，左摸右摸地擦了起来。
纱帐后一片寂静。
秦白栀边擦边冒冷汗。
这没算违反规则吧？
片刻后，纱帐后的人影微微动了动，声音不辩喜怒：“你……在念什么？”
秦白栀语气平和：“我念的是我娘教我的擦东西童谣。刚我不知道踩到什么东西了，怕玷污了殿下的床，就用自己的帕子擦了擦。”
纱帐后又是片刻的安静。
秦白栀浑身戒备，警惕着他突然发难。
突然间，里面传来磔磔的低笑，好像猫头鹰被掐住了嗓子：“这是我养的小～宠～物～”
神特么小宠物！
哪个正常人会养这种东西当宠物啊！
果然是个疯批啊！
不过看他没有暴起发疯啥的，自己应该暂时安全。
秦白栀内心疯狂吐槽，表面上却是满脸歉意：“抱歉踩到了殿下的小宠物，我不是故意的。”
有的人有异物癖，会养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当宠物。
和这种人打交道，最重要的就是寻找认同感。
认同他的爱好，还有他的品味，至少是装着表面认同。
“我帮殿下把它们收拢起来，放到外面好好安葬吧。”
秦白栀满脸诚挚，心里盘算着借机开溜。
那声音顿了顿，似乎有些诧异于她对小宠物的反应。
“你先放着。过来。”那声音低沉道。
秦白栀只好放下手帕，还不忘做戏做全套，虔诚地对着手帕的方向双手合十。
“请往生吧。”
细节决定成败。
她差点没把自己恶心死。
祈祷完后，她带着几丝忐忑，双目茫然地撩开纱帐。
眼前的景象太过冲击，幸好她事先咬紧了嘴唇，不然又要惊叫出来。
只见露在被子外的那张脸，瘦削如骷髅，已经无法看出原有的长相，唯有一双眼睛幽黑深邃，能看出人样。
大概是长年不见光的缘故，皮肤惨白如玉，近乎透明，几乎能看清里面青紫的血管。
肮脏油腻的长发如同杂草缠绕在脖颈间，好像几百年没洗过了。
秦白栀在内心疯狂输出。
虽说是个废太子，好歹也是皇室子弟。
这些下人们没给姬晚洗过澡吗？
没给他吃饱过吗？
姬晚都有闲心能命人处死秀女，为什么就不能让人给他好好洗个澡？
秦白栀僵直着身子，缓缓在他身旁坐下。
姬晚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直直盯着她。
“你不害怕？”
秦白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看不见。不知道有什么可怕的。”
姬晚又磔磔地笑了起来，声音充满怨毒：“看来他们特意送了个瞎眼的。”
“可惜啊，你的眼睛本来很美。”
这突如其来的赞美并没有安慰到人，反而听着瘆得慌。
秦白栀皮笑肉不笑：“多谢殿下夸奖。”
姬晚微微扭了扭头：“进到被子里来。”
秦白栀心想，你都这样了还侍哪门子的寝呢，动得了吗。
表面上，她报以礼貌的微笑：“好的。”
她一点点挪过去，屏住呼吸，掀开被子。
被子里的景象更是炸裂，瞬间让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