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二人的交谈后,江离跟莫测也意识到,任务总算初现端倪了。
假意好奇,江离提着酱油铺走出铺子,站在边上听了会儿二人的对话,忍不住插嘴道:“这位兄弟,你哪儿来的消息啊。”
那人回头打量了江离一眼,笑着拱手道:“原来是张小木匠啊,过年好啊。”
“过年好。”江离客气的回应了一句。
男子见他兴致颇高,加上这事情来的邪门,不由开口道:“嗨,今早出事了,赵家管家派人急匆匆去认领了尸体,勒令那些个长工不准往外说。可架不住人死的蹊跷,加上围观的人又有咱们镇上的老百姓,这不很快,消息还是走漏了吗?死的那个是镇上卖鱼的姜老头的独子姜福。哎,这大过年的碰上这种事……作孽哟……”
“那尸体呢?”江离问道。
“尸体现在还搁那镇外的义庄放着呢。听人说啊,死相特别恐怖,就连姜老头见了,都被吓的当场晕了过去。不过我刚才路过赵府门口,听他家下人说赵老爷赔了姜家不少钱,总算和解了。尸体好像是明早就准备下葬了吧。这大过年的见了血,晦气。”男人啧啧叹气。
目送着对方离开后,江离也没有多耽误。
临走前,他跟莫测相互交换了个眼色,随后便回到了家中。
张木匠的气已经完全消了,等江离回家的时候,他早已包好了饺子,麻利的准备了不少菜。
毕竟自己现在所处的时代是旧社会,尽管百姓们的日子并不富裕,但过年期间的习俗与讲究确实不少。
回家后,江离又忙和了大半天。
晚上爷俩下了饺子,张木匠也拿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老酒,就着小菜,絮絮叨叨与江离说了不少窝心话。
眼看着大半盅老酒下肚,张木匠说起话来眼神迷离,舌头也开始不利索了。
江离替他又倒了一杯酒,试探性的说道:“对了爹,今早我去打酱油的时候,听到了件怪事。”
“什、什么事儿……”张木匠夹了块花生米,醉醺醺的问道。
于是,江离便把今天从路人口中听到的姜家独子惨死的情况原原本本描述了出来。
“您说这事儿蹊跷不?莫不是大过年的修坟触了霉头,才遭了报应落得这么个横死的下场?看来这赵家今年,注定不得安生咯……”
“你说什么?赵家?”果不其然,在听到江离最后那句话时,张木匠脸色大变。
“是啊爹,姜福他们去修的,就是赵家坟的祖坟。”
江离回道:“看来您说的对,赵家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跟他们沾上关系……”
“赵家……坟地……不可能,难道是她……”
江离后面说的是什么,张木匠已经无暇顾及了。
此时,他就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双手一哆嗦,连筷子掉在了自己的脚边都毫无察觉。
“爹,您说什么呢?”
发现张木匠果然知道关于赵家的秘密,江离立刻追问,想要从他口中套出些消息。
然而张木匠的口风比自己想象中要紧不少,无论他怎么旁敲侧击,对方都绝口不提,闷闷的喝起了酒。
生怕问太多会引起对方的反感和疑心,江离只得作罢,陪老爷子继续对饮。
「咚!——咚!咚!」
门外响起了一慢两快的敲锣声。
眼看着已是三更天,张木匠在江离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回了屋。替他简单洗漱、更衣后,江离吹灭了屋里的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莫约过了一个时辰,四更天锣响后,原本在屋内熟睡的江离忽然听到自己的房门外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
很快,门被人悄悄推开,一轻一重的脚步声响起。
黑暗中,张木匠披着外套,来到了江离的床边。
尽管闭着眼睛,但江离依旧能感受到,张木匠就站在自己的床头,目光如炬地凝视着自己。
凭借异于常人的心理素质,从始至终,江离的身体都很放松,就连呼吸也相当匀称,丝毫没有任何不自然的地方。
他并未做出什么防备措施,因为江离相信,张木匠绝不会害自己。
很快,他便感觉到自己身上盖的被子被人拢了拢。张木匠替他掖好了被角,又坐在床边叹了口气,很快便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听到门被关上后,黑暗中,江离睁开了眼。张木匠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只不过听上去,似乎并没有回屋。
江离蹑手蹑脚下了床,轻轻推开门缝,很快便看见张木匠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钥匙,打开了祠堂的门。
张木匠进去后,江离摸着黑来到了门外。
很快,他便听到那里面传来了张木匠的声音。
透过门缝,江离看到张木匠跪在无名牌位前,看上去像是在自言自语。
由于大门跟牌位有着一段距离,加上对方的声音压得很低,因此江离也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零碎。
“二十年了,还是回来了……”
“也罢,那些都是赵家欠下的债,是时候该还了。”
“我犯下的罪让我一人受着就好,大力与这件事无关,不要伤害他……”
张木匠老泪纵横的抹了把脸。见他要起身,江离立刻回屋躺下。不多久,张木匠披着外套吹灭了烛火,回到房间睡下了。
过了半晌,江离估摸着对方已经彻底入睡,这才换上衣服鞋子,悄悄摸摸走出了房间。
祠堂的门上着锁,唯一的钥匙在张木匠的枕头下。
生怕惊动了对方,江离并没有选择继续探寻。因为今晚他早已约好了莫测,一起去镇子外的义庄寻找线索。
由于尸体明天一早就要下葬,而白天出镇又表现得太过可疑,容易引起他人注意。因此,二人将行动时间改成了半夜。
至于鱼干那边,则由莫测去通知了消息。
江离一路上避开打更人出了镇,很快便在乡道上遇到了早已等候自己多时的莫测跟老鱼干。
“你这人怎么这么墨迹,冻死爹了。快走吧!”
老鱼干完全没有了先前伪装的少女模样,他粗声粗气的搓了搓手,示意江离跟上。
“抱歉,我迟到了。不过这次在张木匠身上,我发现了一些关于赵家的秘密。”江离说道。
“这么看来,空间分配给你的角色倒是值得深挖的。张木匠就是这次任务的关键啊!”
莫测听完后,托腮道:“我所扮演的吴老三就是镇上开杂货铺的小生意人。他不是本地的,而是十年前来此做生意,才娶妻定居在古洵镇,因此关于镇子上的秘密,可以说没有任何了解。”
“我扮演的是镇上李寡妇的女儿秀荷,今年16岁,是个采药女。”
老鱼干说道:“看来这次只能靠老江了。咱俩的角色目前手里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如果能被分配到一个赵家的角色就好了……对,还有个叫银空的家伙,他到现在还没露过脸呢。”
“本次任务的核心是围绕赵家展开的。”
江离说道:“如果银空没有被分配到赵家人的角色,那我们最后还得想办法联系其他公会的玩家。我想,赵家里面一定有其他玩家存在。他们比我们更容易获取重要情报。必要的话,还是需要里应外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