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夏正在思考之际,隔壁一桌人的交谈忽然引起了他的关注。
这几人的聊天内容并不奇怪,都是写关于养宠物的日常话题。
先前一名引起他注意的男子正与同伴侃侃而谈:“我有个朋友,他的爱好就很奇怪。人家都是养猫猫狗狗,他呢,偏偏爱养蛇跟蜥蜴那种奇怪的东西。不光如此,他还喜欢观察蚂蚁,不仅专门弄了一套设备放在家里,还给每只蚂蚁弄上编号,每次我去他家,看他兴高采烈的给我解释,心里都要被膈应的半死。”
“哇,这么鬼畜啊!”
“哪有,挺酷的。”
同桌的其他人听完后,七嘴八舌的接过了话茬。而离夏在听完这番话后,内心却是一阵狂喜。
没错了,说话的这个人,是自己的队友青衫!
在现实中,他跟青衫便是关系很好的朋友。而刚才青衫提到的爱养蚂蚁的怪人,说的正是离夏本人。
想到这里,离夏耐着性子等了会儿,随后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假借聊天透露了公会成员之间才知道的暗号。
很快,除了青衫以外,同桌的另一名女子也有了反应。
眼下的诡异情况并不适合贸然暴露身份,因此三人并没有急着相认。
他们彼此间心照不宣的望了一眼,继续装作不认识的样子与周围人交谈,打算看看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
此时的包间内,有人因为找到自家队友心中欢喜,也有人因此头疼不已。
小鸡贼举着酒杯,跟同桌的人碰了一圈,愁眉苦脸的回到了座位。
他看着面前闹烘烘的包间,只觉得脑袋嗡嗡发胀。
借着聊天的由头,估计其他公会的人都已经成功找到了自己的队友了吧。
“难道是我太菜了,队友都不想回应我?”
小鸡贼的心里无比郁闷,在之前的半个多小时里,他反复前往各桌打探消息,有意无意的找人聊了不少直播相关的话题。按理说这么明显的线索,自己的队友应该早就能分辨出来。
可如今不光是江离,就连另一个叫魔术七的大哥从头到尾也没露过脸。
罢了,不就是信不过我吗?大不了等这些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人里,我就不信揪不出你们了!
小鸡贼也知道,只要一离开酒店,很快便会遭遇莫名的死亡。
等到酒席散尽,那留下来的,必定就是本次任务的参与者了。
眼看着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十点,包间里剩下的还有二十余人。在此期间,每离开一个人,众人的脑海中便会出现对方死亡的画面。
小鸡贼假装着玩手机,目光实则从未离开过现场的每一个人。席间,有两个女孩离开了座位,但她们并没有想走的意思,而是一同去了卫生间。
这本是件很平常的事情,可就在她们离开后,小鸡贼的脑海中,却骤然出现了那两个人死亡的画面。
新的变数出现了!
一瞬间,小鸡贼的神经猛地紧绷了起来。
毕竟这次和之前都不一样,那两个女孩,是死在酒店卫生间里的。
小鸡贼本能地想追过去查看一下情况。他想弄清楚,这次任务中的杀人的究竟是厉鬼还是诅咒、而触发死路的关键点,又究竟是什么。
首先,在这段时间里,曾经有不少人离开过包间去了洗手间,可他们却并没有遭遇袭击。
其次,这些受害者遇害的时间也并没有规律可循。
除了他们都是来自同一个班级以外,自己没有在这些人身上找到别的共同点。
小鸡贼心脏跳的飞快,他不断观察着包间内的其他人,内心天人交战:到底要不要追去卫生间?
没有找到线索是其次,他主要担心的还是身份会因此暴露。
如今只有玩家清楚这两个女孩接下来会被杀死,而现在动身追出去的人,必定也是玩家。
就在他纠结之际,包间里,有两个人站了出来。
那是两个年轻男人,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穿格子衫,另一个则是体型微胖的小平头。
这两个人的行动与交流异常默契,趁着现场没什么人注意,他们先后推门离开了包间。
看来,终于有人坐不住了啊。
这次的任务中,每个公会都有三名玩家参与。眼下既然只出去了两个,也就是说,那个公会还留了一手。
想到这里,小鸡贼心生一计,毫不犹豫的起身,紧跟着离开的那两个人一道追了出去。
这次的副本并不是单人考核,而是团队作战。
既然其他公会彼此之间选择了相互隐瞒身份,那他这么做,会给其他公会造成一种错觉,让他们以为自己跟那两个人是一伙儿的。
“我可真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天才。”小鸡贼心想着,加快脚步跟了过去。
似乎是幸运女神有意眷顾,那两个男玩家本想进入女厕所,却碰巧遇到了附近打扫卫生的保洁以及其他去卫生间的男客人。
看着他们徘徊在门口踌躇不定的样子,小鸡贼心中暗爽,当着他们的面拨撩了一下头发,踩着高跟神色自如的进入了女厕。
“那家伙应该也是玩家吧。”
黑框眼镜男皱着眉头,对身边的同伴说道。这两个人是来自血月领域的玩家,其中黑框眼镜男的昵称是霍格,另一个则叫作零极。
“她这么明目张胆的跟着咱们,这下其他人一定以为她跟我们是一伙儿的。”零极意识到了小鸡贼的意图。
“算了,队长身份还没暴露就好。再说,实在不行,我们就想办法混进去……”
霍格瞟了一眼身后打扫公关洗手池的清洁员,心里有了主意。
另一边,小鸡贼在进入女洗手间后,脸上的表情也恢复了正经。
水龙头不断留着自来水,池子边还放着一个化妆镜和一支口红。想到之前脑海里的画面,小鸡贼走到了第三个隔间门口,停下了脚步。
隔间的门被上了锁,自己从外面并不能推开。
于是,他进入了第二个隔间,弯下腰,望向了隔壁。
透过夹缝,他看到了一双穿着红色的高跟鞋的白皙的小腿。小鸡贼吞了口口水,放下了坐便器的盖子,终于凑到了合适的高度。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他低头看到第三个隔间里的场景时,胳膊上还是起了不少鸡皮疙瘩。
此时,暗红的鲜血正沿着对方的脖颈不断流下,染红了她的上半身衣服。
受害者保持着坐姿,切断的头颅被放置在她的双腿之间,惨白扭曲的面容与向下望去的小鸡贼恰好四目相对,形成了不小的视觉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