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忆起，礼前曾有教事司仪过来提醒过他。新娘的红盖头只能由他来挑，不然新娘这辈子都会一路坎坷。
想了想停住脚步。对于他来说，或许是举手之劳，但他不可以做了对不起她的事，还让她这般难堪。
带着这般想法，又行至榻前。
温和有礼，又仿佛回到过去的徐念尘。
“等会我会趁着没人时离开，不会诋毁你的清誉。若将来，你遇上喜欢的人，只要我还活着，一定会向他解释，今日境遇，不会让你难堪，错失良配。”
见她轻轻点头。徐念尘终是僵硬着手抬起沉重的红头。
红色的喜帕，随着他的动作，滑落而下，露出宛若芙蓉的面容。
娇似玫瑰，唇若朱砂，眼如秋波，盈盈晃动的首饰，衬托出佳人倾城绝色。
徐念尘凝视着女子美好的面容呆愣住，半天都回过神。
他突然又回忆起那个词——一眼万年。
喉结不自觉滚动，一种紧张而又迫切的情绪，自心间蔓延，好似要喷薄而出。
祝雯见徐念尘一直站着那不动，一只手抓着喜帕，也有些拿不准他的意思。
余紫灵说，徐念尘将那块玉佩带在身上，以为是十年前那人所送。那时她就知道，在徐念尘心中，她一直不是他所爱的人。
祝雯的出现，再次验证他可以喜欢任何人，唯独不会喜欢上她。所以她改变主意，不想再嫁给徐念尘，哪怕这本来就是她所求而来的。
她也不想一辈子不断看着他心里有着别人，还与她相敬如宾。
上半辈子做了母亲的傀儡，下半辈子她也想有个爱她的人，给予她温暖，所以哪怕对徐念尘富有好感，甚至有些喜欢，也依然不想和他在一起，这样太累。
祝雯却很想。哪怕他一次次拒绝，哪怕他从未对她真正释放过全部情意。但能与他共度一次完整的婚礼，是她几辈子都想求的。
哪怕只是一场梦，只是替嫁也没有关系。她只是想尝试一次，她已经做好所有准备，可从婚礼开始至到现在，她都一直非常紧张，她好怕被徐念尘发现而转身离开。
她以为自己很勇敢，可内心却如同浮萍一般脆弱，能听见自己故作轻松的声音，在紧张的氛围中流荡。
“小郎君，月色正浓，可愿同赴云雨？”
徐念尘握着红头的手一松，红头掉落在地，正好落入喜盘之上。
祝雯见他没拒绝，想着再试试霸王硬上弓，于是起身靠近，想突袭强吻徐念尘。
这次他的反应很快，两只手撑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再继续靠近。
祝雯眼中划过落寞，她就知道，果然还是不行，一瞬间脑海里游荡的都是无数委屈难堪。却只听见耳边男人声音清冽低哑，像是要勾走她的魂魄。
“娘子，新婚之夜，让为夫主动一回可好？”
倒入床榻之时，祝雯都是被徐念尘紧紧抱在怀里。
他的胸膛坚硬火热，喷洒在她脸上的呼吸，都包裹着他独有的冷香混合着酒香，让人沉醉不已。
吻上她的唇瓣时，小心翼翼，如若至宝，呵护备至。
一只手从她的腰侧，抓住那只垂落的柔荑，紧紧握住，然后十指紧扣，如同那日在床前偷偷的纵容。
俊俏的脸庞，不知是被红绸的映照，还是害羞，连耳尖都染上醉意的红。
祝雯抬手抚上他高俊的鼻梁，好看的弧度，灵巧的手指在他的鼻梁跳舞。
“尘尘，我不是在做梦吧，你明天会不会后悔。”
徐念尘笑了起来，如同天上新月，干净无瑕，还带着狡黠的光，动她心弦。
“早就后悔了。”
祝雯听他这样说，有些不高兴。收回作乱的手，却被他一把握住，轻轻放在唇上，覆灼一吻。眼神里藏着火苗，带着独有的魔力，牵引着她不能反抗。
双手被钳制在耳侧，脸颊贴的很近很近，近的每一寸呼吸都是在交换彼此温度。
“我后悔，没有早点看清自己的内心。后悔在你主动时，没有给你很好的回应。更后悔，总在原地等候，从未寻过你。”
每说一句，都会念绻着亲上柔唇，红绸映衬下，两人的脸颊都是红色的魅惑。眼里藏着星河，低头蹭到额心，带着浓浓的爱意。
两人间的十年，徐念尘拥有最好的情报中枢，但他一次都没有去找寻过她的下落。
那时他总觉得，既然她不要他，那他便是被抛下的，与其去寻找一个放弃自己的人，不如坚守住自己的心，不再有一丝一毫的动摇，也不要让谁轻易发现自己的软肋。
可也是如此，他错过了可以拥有的温暖与陪伴。在仅剩不多的时光里，他只觉得现在的每一刻都对他特别重要。
“尘尘，你在哪学的，怎么这么会说情话了。”祝雯心里跟抹了蜜一样甜，她也没想到，徐念尘有一天，也会这么撩人。
“情话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是我最想说的话，雯儿，一直不要忘记我，好吗？”
“好……”才发出一个单音节，剩下的话语都淹没在稀碎的吻里。不再是浅尝即止，不再是温和有礼。而且缠绵的如同湖中嬉戏的鸾凤鸟，紧紧相依。
异样的情随着这个吻，逐渐递进，细吻从嘴唇蔓延到脖颈，在微张的领口轻轻舔舐。
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气息稳喘，柔软湿润的唇，在精致的锁骨前不断徘徊，最终侧躺在她的身边，将人紧紧的抱在怀里。
祝雯有情毒在身，这几天没人替她压制，现在又有喜欢的人在身边，根本控制不住。
见他停下，小手主动从下方去拉扯他的衣扣，更贪婪触碰到他火热的身躯。
徐念尘气息都没有平复，加上酒精的催发，几乎要克制不住祝雯的蓄意挑逗。
抓住她作乱的小手，声音里带着浓烈的欲。
“别动。”
“偏要动，尘尘，你不会现在就后悔了吧？”
“不是，雯儿我……”
祝雯吻上去堵住剩下的话语，用热烈的话语去回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