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雯，走前让我等她，如果她能学成归来让我娶她。她走，只是怕你难堪。”
张彦霖把资料放进抽屉里，慢条斯理的说道，平静的语气看不出喜怒。
可这话却像掉入油锅的水，在顾城砚心中炸裂。
他没有回答张彦霖，冲了出去，奔赴机场。
上了车胸口还在剧烈起伏，他见到她该去说什么，那个笨蛋，该说什么才能把她骗回来。
离机场越来越近，他的心却越来越胆怯，想到她离开时的声嘶力竭，想到她为了逃避他，做出种种伤害自己的事。
还是不想放手，闭上眼都是拥抱她柔软的触感，都是她一颦一笑的美好。
可是……
就算今天他留下了她，她依然会离开，不是在今天也是在未来的某一天，就算再不想承认，这场单方面的拉锯，最终放手的只能是他。
真的好不甘心。
看见在机场落寞的她，人来人往的汇聚处，只有她显得那么单薄，圆圆的小脸没有了往日的朝气，像只斗败的公鸡。
他有些想笑，又有点想哭。此刻隔着他们之间的距离如浩瀚长河。
“如果离开我你会开心一点，我成全你了……祝雯。”
「顾城砚：祝你前程似锦，别再回来了。」
发完信息顾城砚转身离开，心还在痛，就让它痛吧，久了便习惯了。
都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可他也许是对药物免疫了，黑夜里看着静置的窗帘发呆，他刚刚又梦见她了。
是在午后的教室，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偷看着他，可他看过去的时候她又看向他的身后，回过头，顺着她的方向看去。
是刚刚路过的江瑶。
吃醋吗？不，她的眼神很平静的，也许那时的他会误会，但此刻他却有些迷茫，所以被他错过的到底是什么？
一夜未睡，他果然是对药物免疫了，安眠药安的不过是上半夜的难以入睡，却安不了他梦中的胡思乱想。
“砚哥哥，好久不见。”
开门时，是江瑶那陌生又熟悉的笑容。如果不是昨夜刚刚梦见她，可能都快忘记她长什么样了。
也许有天见到祝雯，他也是如此吧。
果然人都是禁不起念叨的，这才多久她又出现了。
看着身边的江瑶，突然觉得这女人的价值有些超出他的想象，所以这次她又是为了什么而来。
不管她为了什么，这次都别想再走，要么活要么死，这辈子都跟她纠缠到底！
“毕竟你是我心中的白月光，我给你这个机会。可是你要清楚我不是原来那个愣头青了，那点小把戏不一定能打动我。”
“让我看看你这些年‘学到’的，你跟江瑶比，谁更能打动我。”顾城砚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眼睛却一直盯着祝雯看，不错过她一丝表情。
她眼里的那种难过悲伤过于实质。是他从未见过的神情，所以这一切与江瑶有关？到底是什么。
没关系，他有一辈子去跟她耗，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顾城砚，我们一起下地狱好吧。”
“好”地狱有你，我便和你一起。
……
“顾城砚你快点下来。”祝雯站在她家楼下大喊。
“死丫头催什么催。这不是在给你带东西吗？”
“妈，不要大包小包，魔都不缺超市。”
顾城砚笑了笑看着祝母还在收拾，他心念一动，想到那本见证他们爱情的笔记本，他想到祝雯听到他提到江瑶时那个悲伤的眼神。
他相信她是有苦衷，可都是为了什么呢？
“妈，雯雯高中时候的书本都在哪？我想找找跟她的回忆。”
祝母笑着看了眼顾城砚，她这么大年龄都被这两口子给甜到了，小砚果然是痴情又长情的孩子，也是她家雯雯福气好才给遇上了。
“干嘛还背了这么多旧物下来。”
“想着你再欺负我，我就给你做一套黄冈试卷。”
“呵呵，顾城砚，你可真狗。”祝雯扭了他一眼就先上了车。
因为车子送给了祝家父母，两人是包车回的魔都。
祝雯靠在顾城砚的肩膀上安心睡了过去。
顾城砚看着祝雯的笔记本，心里却怎么都难以平静。
[五年后，江瑶从国外毕业回来，而此时的顾城砚已经是计算机圈的新贵，众诚集团的……]
祝雯怎么未卜先知的？她是从未来而来吗？顾城砚一直思索着，坐在那久久不能动弹。
祝雯做过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迫使他放弃她……
所以她会这么矛盾，一面是他能感受到她深情的爱，一面是她不断的背叛。
所以她还带着某种任务而来对吧，与江瑶有关。
划到笔记本的最后一面。
［顾城砚在大家的见证下，给了江瑶一个完美的订婚仪式，有情人终成眷属。
hE。］
回去后顾城砚就和祝雯去办了结婚证，出了民政局祝雯就看着顾城砚说道。
“阿砚，我们不搞那些形式主义好吧，婚礼什么的就不办了，我只想过二人世界。”
顾城砚看着祝雯，想到那本笔记本。
她在害怕……所以这是不被允许的对吗？
“好，都听老婆的。”
新婚的夜晚顾城砚搂着祝雯一次又一次，他内心的恐惧随着真相的靠近，让他更加不安，只有这种慰藉能证明这个女人，他怀里的这个女人是真实存在的，她会一直一直是他的。
可一切都在第二天看见结婚证的时候沉默了。
上面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昨天两人拍过的照片，看着公证人员签的字，怎么可能会消失。
可两本证上确实什么都没有，抓紧红本，顾城砚此刻的心落入海底。
“阿砚我们俩的结婚证放哪去了？奇怪我怎么找不到了啊。”
“你个粗心的，我不放心，两本我都收起来了。”
顾城砚揉了揉祝雯的头把人拥入怀中，所以雯雯，这次你回来又是为了什么……
不管是为了什么，我都陪着你，我不会再放开你的。
他在医院醒来后，祝雯每天晃神的时间越来越多，他提议出去散散心，可看着她兴致并不高涨，他在心里默数，是时间不多了吗？
在那个“hE”之后是他们的“bE”。她要离开了……
这个认知让顾城砚心口密密麻麻的疼痛。他无法想象失去她与另一个女人去生活，他宁可与她一同离开。
“顾城砚，我们一起下地狱好吧。”想到她说过的话，嘴角上扬，原来她早就计划好了，这次她没有抛下他。
只要不被她抛下，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一切都是值得的。
就在今天早上醒来他记起了一些事，一些不属于他此刻身体的记忆。
看着身旁的女人，原来是一个任务者。
呵呵，一看就是个新手。
摸了摸胸口的位置，碎裂的疼痛感还历历在目，但现在他必须修复他受损的神魂。
“小丫头，你挺有能耐的。”就现在他灵魂的凝聚度，千次轮回里都不一定能被唤醒，却被她影响了心神。
“生命的长度是无法确定的，但是我想在这条不确定上找寻属于我们的方向。”顾城砚在台上表白，眼睛却不经意看向昏暗视野里的祝雯。
小丫头那视死如归的神情还真可爱，要是成全了她，怕她都没勇气去下个世界了吧。
也罢，不如帮她一把。
“顾城砚，我爱你。”
“收起你廉价的爱，我不需要。”
“谢谢你，再见了，我的小少年。”
嗯，小丫头，下个世界见，别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