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俩,可是斗了一辈子。没想到,反而是便宜了蒋瓛。老子进锦衣卫的时候,这个蒋瓛还只是李文忠帐下一小卒。这才多少日子,他就骑在老子的头上了。”
两人被关在了一块儿,毛镶扒着木制牢门,唏嘘感慨。
那时候,毛镶还瞧不上蒋瓛。
可蒋瓛相比于毛镶、宋忠两个人,胜就胜在蒋瓛读过几年的书。
伺候在朱标身边时,就是多出来的这几年书,让蒋瓛深得朱标的赏识。在朱标操办的胡惟庸案、福州水师案、郭桓案中,都有蒋瓛的影子。
“他?跳梁小丑。”宋忠同样不屑。
蒋瓛的优势,他同样有。只要,朱允熥不出事,他宋忠就可以掌管锦衣卫。
可宋忠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少年而夭的朱雄英。他突然害怕起来,这朱允熥,会不会也像朱雄英那样,突然就没了。
想到这儿,宋忠面色变得十分古怪。
诏狱里的每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毛镶与宋忠两个人,都是了如指掌。一丁点的动静,两人这都十分敏感。
“有人来了。”毛镶嘟囔一句,起身去看。
宋忠还是躺着,无论谁来了,都与他无关。到了诏狱里,就该摒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来人了!”
“老子又不聋。”宋忠嘴里骂一句,再翻一个身。
毛镶没再理会宋忠,自己朝着墙边转角的去看。脚步声越来越小,毛镶也失去了兴趣。
就在毛镶转身时,声音从背后传来。
“两位大人。别来无恙啊。”
宋忠睁开一只眼睛瞅了一眼又迅速的闭上,“怎么,蒋大人这是来看我们的笑话的?也对,虎落平阳被犬欺。要是我毛大人出了事。我也会跑过去嘲讽一番。”
蒋瓛也不恼,示意手下人打开牢门。
“都好生伺候着,保不准哪天咱们的两位大人就就来了。到时候,锦衣卫可还是人家的呢。”
“是,大人。”
蒋瓛摆摆手,“都出去吧,我与两位大人有话要说。”
待所有人都出去,蒋瓛才找了一个干净的草堆盘腿坐下去。
“蒋瓛,你好威风。”
蒋瓛笑了笑,“没有两位大人的栽培,哪有我蒋某人的今天。”
“两位大人,别看皇爷今日大发雷霆,可日后一定还要用得到二位。吴王可说了,毛大人与宋大人,才是锦衣卫的柱石。”
毛镶听着新鲜,听到最后才听出个所以然来。
“我说呢,咋就这么好心的来看我们。原来,这是吴王的意思啊。说吧,吴王想让我们干什么。”
蒋瓛竖起一根手指,放低声音。
“吴王让咱们查清蓝玉虐待军士、私藏军粮的证据来。”
“嗯?蓝玉不是吴王的人嘛,吴王怎么会让我们查他呢。再说了。我们两个,被关在诏狱里,怎么查。”
“就是因为如此,才让我们三个一起查嘛。您想想,吴王是真的要查蓝玉?他是要给蓝玉一个清白,不管这清白是真是假。到了咱们这儿,就一定得是真的。”至少,咱们得给皇爷一个,把这件事轻轻放下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