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信国公离京了。”
朱允熥停下手上的动作，掰一掰手指头，“是啊，到日子了。皇爷爷给信国公定的日子，就是今天。我记得，是唐铎出宫去送的是吧。”
这些话，有些像是在自言自语。
在朱允熥面前，一个八岁大的娃娃，正在生疏的挥舞木剑。
动作迟钝，表情尴尬。
“你过来。”朱允熥冲对方挥挥手，“你得好好练，这中军卫是你爷爷和你爹，在陛下那里给你求来的。你若是练的不好，丢的可是你爷爷的脸面。”
汤晟将木剑背在背后，“殿下，臣也想上战场杀敌去。”
朱允熥笑了，“打仗，有你爷爷和你爹呢，你年纪还小，不到你去的时候。等你大了，你不想去打仗，朝廷也会让你去的。”
正所谓虎父无犬子，汤晟作为汤和的孙子，虽练剑一般，可天赋却极高。
在宫里几天，完全想着上阵杀敌。
外头有人喊了一声，朱允熥连忙起身，站到门口迎接，“孙儿给皇爷爷请安了。您今日怎么得了空，到孙儿这边来了。孙儿记得，您这些日子，国事挺忙的呀。”
朱元璋大步流星走进来，拍一下朱允熥的脑袋，“咋，你这儿咱不能来咋的。”
找了座位坐下，朱元璋目光也落在了汤晟身上，“这个，就是汤和家的那个小子？汤和临走前，和咱是废话老半天，就为了他这个小孙子。”
汤晟穿着并不十分华丽，半素的衣裳，还裹着麻布。
无论这是真是假，至少朱元璋看着舒坦。
若是那些锦绫绣缎，朱元璋反而看着不舒服。尤其是腰上，再配上些金子、银子的小首饰，朱元璋就更觉得厌恶。
“臣，参见皇爷。”
朱元璋哈哈大笑，“好，好，好。这一声皇爷，可是叫到咱心里了。”
“都说，老子英雄儿好汉。你爹小时候，咱就是看着他长大的。咱把他带在身边的时候，他才是那么一丁点的小小子。如今，也能带兵打仗了。”
朱元璋比了一个手势，“到了你这儿，你和你爹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好好练，你爹那儿缺人手，还得你们一家子顶上去呢。”
再扭头问朱允熥，“他练的如何。”
朱允熥摇摇头，“不尽人意，剑练的不好。倒是兵书，领悟的不错。连剑柄都没握好，却总想着上阵杀敌。”
汤晟涨红了脸，想要反驳，却开不了口。
他也知道自己这是心急了些。
“既然爱看兵书，那就让他多看兵书。汤和不像你外公，你外公那是常疯子，杀阵杀敌不要命的。而汤和和徐达，就是那种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朱元璋这么说，绝没有贬低谁的意思。
但事实就是这样，相对于莽夫常遇春，徐达与汤和，就更注重用计谋。
“李景隆呢。”
“曹国公他，这几日忙着整顿殿前军。他说，殿前军过于懒散了些。”
朱元璋哼了几声，“他呀，就知道找这些不费劲的事来干。让他带着汤和孙子一块儿走，他跑去整顿殿前军。李景隆这心眼子，比咱还多。”
从怀里摸出一到折子来，递给朱允熥，“这个，你看看吧，弹劾蓝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