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咱们吃点饭。你是不知道,咱等你等的,都饿的不行了。今儿,你可要好好的陪咱喝几杯。”
“臣有罪。”
朱允熥干笑几声,往外殿退出去,“去告诉尚食,皇爷爷和信国公都到了,该上的菜都上吧。还有,皇爷爷与信国公素来节俭,也别搞那些花里胡哨的。”
“是。”
王八荣领命去了,朱允熥也没有再进屋子,站在门口台阶。
雨还在下,压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砸在脸上时,还有些生疼。
雨幕之中,几处快速奔走的宫女、太监,倒形成了只有在宫闱里才能看到的独特景象。
“你过来。”朱允熥冲大狗招招手。
后者靠过来,给朱允熥撑起一把油伞,“殿下,这天虽有转暖,也不可淋雨啊。有些事,交给下人做就是了,您不必事必躬亲。”
朱允熥笑道,“怪不得,皇爷爷要留下你在他身边,伶牙俐齿,确实讨人喜。”
“我问你,信国公来时,是直接进的宫,还是先回去看了家眷。我听说,信国公府就在信国公从城门口到宫门的路上。”
“信国公他...不曾回...”大狗有些迟疑。
“哦?”
这倒是让朱允熥有些意外了,按理说,在外多年,好不容易回京一趟,先去自己家也无可厚非。
只是,汤和竟然如此慎重。
想到这儿,朱允熥不禁觉得好笑,“行,我知道了。既然他没回去,那晚些时候,我就到他府上看看他去,也不是不行。”
尚食派人,从连廊处,端来了酒菜。
送菜的人在朱允熥面前停住,朱允熥瞅了一眼。
“再送些烤泥鳅来,时候到了,泥鳅也肥美的很。皇爷爷和信国公,就爱吃这个。还有就是,把这酒换了,换再辣些的。”
酒菜端进去时,朱元璋正拉着汤和的手说话。
整个过程,汤和显得有些拘谨。
“来,来,来。饭到了,咱们先吃饭。吃了饭,咱可就再和你好好说说话。”
桌子上摆了几块饼子,撒了几粒芝麻,看着并不可口。
可朱元璋却拿起一块,吃的津津有味,“鼎臣,这饼子,你可还记得。咱换了那么多个厨子,才找着和当初味道差不多的。”
汤和也吃了一块,点点头说道,“臣记得,皇爷您那年到臣家里。臣那老母亲,塞给您这一块饼子。”
朱元璋接着说道,“不错,咱那年都快饿死了。若不是你娘给的那块饼子,咱都不晓得,能不能撑过那个灾年。咱娘没了,咱可是把你娘,也当作咱自个儿的娘来看。”
“熥儿,倒酒。”
汤和连忙起身,“臣不敢...”
又被朱元璋按住,“欸,让他倒。他是晚辈,给你这个做长辈的,倒一杯酒怎么了。咱俩今儿,在这儿商讨国事,他也能在旁边听听。”
朱允熥提起酒壶,“皇爷爷、老国公,这酒是杭州的清酒,不知您喝不喝的惯。”
杭州的酒,素以绵柔而闻名于天下。
像朱元璋、汤和这种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人,也喝不惯这种清酒。
“鼎臣,和咱说说,你打算怎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