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码,她从睁眼开始,他就没笑过,哪怕一次,都没有。
今天他好像兴起经过,鼻梁上还架着个金丝眼镜。
这让他看起来有几分森然禁欲之感。
她那个心,更是砰砰跳个不停。
“你在这里做什么?”
做什么关你什么事情?她没好气的强迫自己瞥向了另一侧。
他的话音依旧冰凉:“沈卿辞?”
公事公办的样子,哪有半分夫妻的样子。
这个人的态度,总是让她轻易觉得委屈难耐。
一委屈就想哭。
好像是天生如此。
“我没死,就想在这坐会怎么了?这也犯法?”
什么都要管,什么都不想管。
“我不是这个意思。”
“哦,那你是什么意思。离婚么?”
她无意识的一句话,却让他紧绷了身体。
“谁教你这么说的?”
呜呼,这是踩到他尾巴了?
“这还要谁教?我心里的真实想法,好吗?”“呵呵。”他的脸色霎时不好了,从他那一张面瘫似的脸上,看出脸色,她估计是眼花了。
沈卿辞后知后觉,自己说话好似重了,但是她梗着个脖子,并不想退后半步。
“那我真是自作多情,对牛弹琴了。”
“你骂谁是你牛呢?别以为人家都听不懂。都像你这么笨。”
周围人都停了下来,议论纷纷。
主要是这个两个人的容貌真是太优秀了。
本身就是焦点。
再加上这两人正在吵架。
真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还有好事者,拿出手机在拍。
沈卿辞也全然不顾了,只想把这两天受的委屈都给发出来。
她什么都不知道,他什么都不肯说,却还跟自己冷不冷,凉不凉的,那拉着一张驴脸,给谁看呢。
沈修辞知道的话,估计都想给她跪下了,姐姐欸,你自己跳楼前对别人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把别人都否定了个彻底。
都不允许人家生气了?
醒来把别人忘了就算了,还想跟哪里冒出来都不知道的付医生走。
这种情况下,人家还有什么好心情告诉你。
人家都不能生气了?
换成任何一个人,都做不到不生气。
正当傅扶疏拂袖要走的时候,沈卿辞直接来了一句:“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生了傅慕辞,不然我现在不会这么被动,你长的再好看,不温柔我也不要。”
如果说失忆前她那些话,只是钝刀割肉的话,今天这话,就是让他心被利刃抽了个大窟窿。
她多爱慕辞,他是知道的。
不然不会在跳楼前那种时刻,否决了他傅扶疏所有的存在,全然没提及慕辞的一句话。
之前的她深深爱着慕辞,慕辞是她的宝贝,在她最后不确定自己还在不在的时候,她都把他放在心上的位置。
不忍心伤他。
她难道不知道,否定慕辞的所有,比她说一万句伤人的话都管用吗?
而她现在醒了,最后悔的就是慕辞。
她,还是她吗?
或者,他想要这个她吗?
他自己现在也不是很确定了。
李家现在跟新晋的朱家狼狈为奸,勾肩搭背,越来越猖獗,总想要吞并傅家海外的产业,凌沛现在焦头烂额。
这逼得他没有时间扑身在儿女情长上。
他本想挺过了这段时间,找个时间,带她一起出去,去他们以前去的地方,帮她尽早寻找记忆。
但现在,他也不确定了。
以往的沈卿辞再胡闹,跟他说再多的狠话,都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慕辞的出生,是她跟他共同期待的。
他们俩闹得再凶的时候,都只是争夺慕辞,她自以为对慕辞的冷漠,都是不搭理,不说话。但是当慕辞主动问她的时候,她再不愿意,也会回上一两句。
而现在他眼前的沈卿辞,把他们所有的过往都忘了。
还特别厌恶慕辞的存在。
“希望你不要没脑子到慕辞面前说这件事。”
说完就后悔的沈卿辞,此刻只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说的是什么混账话,孩子是一个人就能生的吗?她自己肯定也是愿意的,还跟人过这么久。
她这话让慕辞知道,他一定很难受。
天啊,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事情呢。
她心里疯狂的忏悔。
但嘴里仍在逞强:“那得看你配合到什么程度了。”
“看来你是铁了心要离婚?”
“对。”她继续横着脖子喊。
他的眼睛反射着冷光。她根本看不到他的眼睛。
“别急,总会让你如愿的。”
“那还真的谢谢您呐。”
傅扶疏并没有再回她,而是回过神,打算回傅氏。
走到人群的时候,人群自动散出了一条路。
他抬脚走了几步,又回过身,往后走了几步,到一个穿着黄衣服的男子面前。
“麻烦你删掉,刚刚拍的。”语气冷漠。
黄衣服男子一脸不情愿,还是拿出手机划拉了几下,又给他看了。
他又看向一旁穿粉色衣服的。
“您怎么想的呢?”
那个穿粉衣服的,麻利的删除了。
“各位,如果今天的照片,音频流传出去,傅氏,斜对面的傅氏。一定会奉陪到底,也会天涯海角追杀。”
“请各位考虑清楚了。”
说完再也没有留恋,抬脚走掉了。
在原地的沈卿辞,苦笑了两声。
傅扶疏一身寒意的上楼,众人噤若寒蝉。
姜城见他兴冲冲的下楼,满脸郁气的上来,纳了闷了:“你这是干啥去了?搞了一肚子气?”
“天知道我干什么去了?”
他在楼上看风景,好不端的非要往沈氏那边看。
一看就发现她坐在台阶上,一动不动。
望着傅氏的方向,他还以为那个女人真的想通了。
是在看自己。兴奋的下楼,结果落得个被讥讽,灰溜溜的上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干什么去了。
呵呵。
“又是因为嫂子?”
姜城透过窗户往下看了下,发现沈氏门口,真的有嫂子。
心里明白了大概。
估计又是不欢而散。
“我大概真的错了吧。”傅扶疏难得的心灰意冷。
“哇靠,这不是你啊,你这是怎么了?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如果是以前的沈卿辞,我哪怕囚禁她,她恨我,也觉得欢喜,但现在的她,让我很陌生。”
“打住,打住,囚禁,你疯了吧,嫂子会恨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