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白眼狼啊,早知道她这个德行,当初就应该听我妈的话,把她给掐死得了。”
李正义看完断亲协议上的内容,气得跳了起来。与此同时,他还不忘了,用力地直拍自己大的大腿。
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凸起,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儿竟然会如此决绝地和他们断绝关系,这让他感到无比的痛心和愤怒。
“盼男,你上了这么多年学良心被狗吃了吗,我问你?”胡有荣也是个妥妥的演技派。
她此刻已然上气不接下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李盼男到底怎么他们两个了呢。
她的嘴唇颤抖着,眼睛里闪烁着泪花,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委屈和伤害。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李盼男,好像要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咎于她。
“妈妈——,”这时候李盼男的弟弟李恩赐再次跑了过来,“呜呜呜——”
他刚刚听到了家里吵闹越来越大声,自己呆在房间里着实很害怕。他的脸上充满了惊恐和无助,眼睛里闪烁着泪光,仿佛在向父母求助。
“哎,乖小宝哎,不怕不怕奥——”胡有荣满眼心疼地看着儿子,接着就要去将他抱在怀里。
她的动作是那么的温柔和娴熟,仿佛这个孩子是她的全部。
李盼男见到自己的母亲如此温柔,不禁鼻子一酸,她从未对自己温柔过。
她想起了小时候,父母总是对自己板着脸,从没有像对待弟弟那样对待过自己。她渴望母亲的拥抱和呵护,但是却从来没有得到过。
甚至是生病的时候,自己的妈妈都不愿意看自己一眼。就好像自己是个“瘟神”一般,她看向李盼男的眼神里总是充满了怨恨。
后来李盼男才知道,她真的恨自己,恨自己是个女儿。
胡有荣觉得自己抬不起头来,渐渐地将这份血脉亲情斩断了。
这时候,李盼男的两个叔伯也闻讯而来,他们听村里人说了这件事情,自然是要管上一管的。
李盼男心中暗叫不妙,她太清楚自己家的亲戚都是什么德行了,他们来也只是为了拉偏架而已。
自己今天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一定要断亲,否则她以后一定会被原生家庭榨干的。
最重要的是,她不能够给昨天晚上遇到的漂亮小姐姐——温晴带来麻烦,她要好好地珍惜这个机会。
这样想着,李盼男抢先一步将弟弟李恩赐抱在了怀中。
“哇哇哇——,”李恩赐哭得更大声了,“姐姐你弄疼我了!”
“不想死就憋回去,嚎嚎嚎就知道号丧,小丧门星!”李盼男用着极为尖酸刻薄的狠厉语气说道。
原因无他,李盼男小时候就是这样被李正义和胡有荣夫妇骂的。
“哎呦,我的天老爷啊,李盼男你把你弟弟放开。”李正义气的直发抖。
他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李盼男,仿佛要喷出火来。
“李盼男,你没听到你弟弟说你弄疼他了嘛?”
胡有荣的泪水再次滚滚滑落,她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她的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
刚刚的眼泪是演给李盼男看的,而此时的眼泪是真的心疼自己的小儿子。她的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你们要是不想他死,就给我站在原地。”李盼男恶狠狠地威胁道,她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绝望。
她的眼睛猩红着眼圈,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意,仿佛要将眼前的人全部杀死。
眼见着李盼男的叔伯就要穿过前院走到门口了,李盼男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保护得了自己,但是她知道自己如果不脱离原生家庭,真的没办法再生活下去了。
李正义和胡有荣此刻被惊得都不敢动弹了,眼前的李盼男和以前那个逆来顺受的臭丫头明显不一样,她猩红着眼圈,简直是个疯子。
他们不敢拿自己日思夜盼了许多年,冒着高龄生产风险才盼来的宝贝儿子做赌注。
现在的情况是李盼男这么大一个人即便是轻轻一捏,就能要了李恩赐的命。
他们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李盼男和她手中的李恩赐,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奈。
李盼男粗暴地拖着李恩赐,迅速地来到了门口将门反锁。
“啊——你个小贱人,快将老子放开!”被李盼男拖拽的李恩赐开始爆粗口。
至于这些内容,他也是跟父母学来的,他的父母平时就是这样称呼并对待李盼男的。
所以在小小年纪的李恩赐眼中,自己的这个姐姐也是一个赚钱的工具而已。
“啪——”李盼男没有任何犹豫,立即甩了一耳光在李恩赐的脸上。
“我们签字,我们签字,你别伤害你弟弟!”胡有荣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痛。她立刻冲到协议书旁边拿出笔开始签字。
“是不是签了字、断了亲你就不闹了,钱也不用还了呢?”李正义再次确认道。
“是,签字断了亲以后‘尘归尘,路归路’,你们骗去的钱我就不计较了。”李盼男目光冷漠,同时紧紧地揪住李恩赐的头发。
李正义态度也软了下来,他也在协议书上签了名字。
李盼男要他们将协议书丢过来,她一手死命地抓住李恩赐,一手伸出去够到了协议书。
确认李正义和胡有荣没有耍花样,故意将名字或者身份证号写错、也配合地按了手印之后,李盼男放心地将协议书装在自己身上的大包里。
“谢谢你们的配合,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互不打扰,oK?”她的语气恢复了平静,但眼中的冷意并未消散。
她可没打算就这样放了李恩赐,她至少得走了才能放开李恩赐呢。
“去给我叫一辆去县城的车,”李盼男以命令的口吻说出了这一句,同时指向胡有荣,“你和李恩赐陪我一起去!”
“好好好,都听你的,都听你的。”胡有荣赶忙答应了下来,推搡着李正义要他去叫车了。
车子已经打好了,李盼男拽着李恩赐坐到了车后座,然后递给胡有荣一个眼神,要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这个时候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李盼男并未看向众人。
她知道“夏虫不可语冰,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有些情绪不必人懂,有些心事也无需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