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妮有些想哭,虽然她很想否认,但是慕枫说的,其实很有道理。
“不管在哪个时间里,总之你要去找羽斯,然后不小心把我放出来,我点燃了整个华元村,然后所有的灵体,在这里维持着剩下的循环,不就是这个样子吗?只不过是中间的几个节点上,时间有些混乱罢了。”
慕枫当年就是名满鹿雪城的才女,这回没了之前的疯狂,整个人的灵动都回来了。
邦妮被她说的哑口无言,事情似乎就是这个样子。
这里最诡异的地方在于,邦妮他们来到华元村是因,慕枫烧光整个华元村是果,但是邦妮她们来了之后,看到的却是被烧毁之后的华元村。
然而即使是这一点,也可以用时间的差异来解释。
“所以,开始的时候,我们就不应该到这里来,对吧?”
沉默了很久,邦妮默默地抬起了头,开口问道。
慕枫不置可否,没有说话。
“好了,你走吧。”
邦妮抬手,收回了所有的锁链。
“你这就放我走了吗?我还以为你一定要让我灰飞烟灭才行呢。”
慕枫轻哂了一声,消失在了原地。
邦妮本来就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敢在她面前有半点表露。
这会慕枫走了,她渐渐有些绷不住了。
在邦妮开始失声痛哭之前,她做的最后一点努力,是在身边洒了一圈鼠尾草的灰,还有艾草的叶子。
这样的话,即使慕枫还在暗处,也看不到她的狼狈了。
安倱想上前拍拍邦妮的背,却发现,自己也被隔绝在了那个圈子之外。
“这样也好。”安倱想,“至少,你一个人的时候,也能学会哭泣了。”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邦妮都是不会哭的。
她把自己所有的情绪,和真正的那个自己,全都紧紧地锁了起来。
但是这和所谓的“坚强”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她只是选了一种伤己不那么伤人的办法,封闭期了自己。
即使是安倱,也只能暂时让邦妮走出这个小房间,在各种斗智斗勇之后,吐露一点点的心事,或者伪装成一个有正常情绪的平凡人。
然而即使人生真的如戏,演得时间长了,也会有演不动的时候。
安倱始终担心的,就是当有一天,邦妮需要承受的,远超过她能处理的范围,会发生什么。
但是现在,这种担心终于可以放下一半了。
学会依赖别人、学会分享,是一种进步,学会自己合理地解决一切,又未尝不是一种成长。
只不过,邦妮慢慢树立起的心墙,可能会把所有人都关在外面了。
“大人好像很伤心,是吗?”
那边的邦妮还在哭着,安倱耳边却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羽斯?”
他转过头,四处找寻着声音的来源。
“是我,安倱大人,你好些了吗?”
羽斯的声音倒是不像之前,慕枫形容地那样崩溃。
“我……算是好了吧,你在哪?”
“我?我的身体在茧里,我的灵体也在,但是我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