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邦妮的嘴角有些难以抑制地上扬着,本来她以为,自己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会是一种释然的心情。
毕竟早在何家堡的大火里,她就应该是个死人才对。
直到今天,她才意识到,自己还挺喜欢活着的。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只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而与此同时,羽斯的两只手,都好好地放在一旁。
两个人的表情都有些僵硬,邦妮慢慢起身,不太想转过头。
“有……水吗?”
一个虚弱的声音,慢慢从她们身后传了过来。
“安倱?”
“安倱大人?”
两个人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邦妮转过身,直直盯着床上。
“咳、咳……”安倱轻声咳嗽了几下,重复了一遍,“有水吗?”
邦妮之前的水壶拿过来,稍微让安倱沾了沾嘴唇。
“这里的水,还是别往下咽了……”
她轻声提醒着,移开了杯子。
安倱举起手表示了解,有些茫然地环视四周。
“储备粮呢?没跟过来?”
“什么储备粮?还会走?”
羽斯拿了个垫子,放在安倱身下,有些疑惑地问道。
“不是,我那只兔子,从怡神出来就一直跟着我的……”
羽斯和邦妮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的都是茫然。
“emm……上次你醒过来,刚说到你找到了守夜人,还没提到这只兔子。”
邦妮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但是,自从在西魏的皇宫看到你,我就……没见过那只兔子。”
“咳、咳……”
安倱皱了皱眉头,咳嗽得更厉害了。
“受这么大刺激吗?”邦妮轻轻拍着他的背,有些自责。
“不不不,那个兔子精得很,估计这边又有什么危险,就自己躲起来了。”
安倱摆摆手,继续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我这一觉睡了多久?之前睡过去的时候,还能慢慢想起在格里斯的事情,这次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其实,我们也不知道。”
羽斯用尽可能简短的语言,把他们入住一家客栈之后,发生的事情,向安倱解释了一下。
“你们当然没死啊,要是死了,肯定能看见我。”
听到羽斯对她们俩的判断,安倱觉得有些好笑。
“从格里斯出来之后,每一个死掉的人,都会从我这经过的。”
“但是,你之前不是说,死境已经……”邦妮问道。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以前死境还在的时候,他们打这过,也没什么,但是现在过一遍我能难受死。”
邦妮的眉头越皱越紧,但也想不出什么对策来。
外面的喧嚣停住了,似乎宴会结束了,羽斯推开门,却只看到了一束雾蒙蒙的阳光,浮灰在其中上下翻飞。
“天什么时候亮的?这一晚上过得好快啊。”羽斯说。
邦妮起身,推开窗,想换换空气,但是刚一打开,就再次关上了。
而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安倱就已经咳嗽得不行了。
“不是,我说这什么情况,这里怎么死气这么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