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好……我想知道,那个……”安倱开口问道。
但是没等他把话说完,女人就伸出了一根手指头,放在了自己的嘴上。
“嘘——”
她转身进屋,出来的时候,身边跟着一个小女孩,手里还拿着一把刀。
“不是,我想请问一下……”
女人没给他说话的时间,把刀放到了安倱的手里。
小女孩直接冲了过来,在刀刃上转了一圈,脑袋都被割了一半下来。
——她倒下去的地方,刚好是血线终结的地方。
女人在笑,开始的时候,还只是浅淡的,几乎看不出的微笑。
到了最后,直接就是疯狂地咆哮。
“哈哈哈哈哈……”
她疯狂的声音,回荡在整个费布勒斯的上空。
安倱有些发蒙了,他被喷了满身的血,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
相当突兀的,女人疯狂的大笑,一下子停了下来。
“那个……我……你……”
安倱支支吾吾地,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啊——!”
女人毫无征兆地开始尖叫,安倱身后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
“放下你手里的武器!把手举过头顶,转过来!”
一个浑厚的声音,从安倱的身后传了过来。
安倱木然地放下了手里的刀子,转过来,就看见了全副武装的格里斯军队。
“你可以保持缄默,但是你接下来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安倱静静点了点头,任他们给自己戴上了手铐,押回了监狱。
不到半个小时之前,格里斯还是一幅色彩明媚的写实油画,现在,却充满了一种,叫做荒谬和怪诞的气息。
底色还是一片血红。
安倱不认识那个小女孩,但是几秒钟之间,她就从一个血色鲜亮的,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具了无生机的尸体。
“我们的生命,本来就是靠着无数其他生命,供养起来的。谁的双手,没有沾满过鲜血呢?”
这还是被认为是个疯子的陈尘,无数的歪理邪说之一。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到了亚特兰蒂斯之后,安倱反而觉得,陈尘是这个世界上,不多的活得明白的人了。
“你说我残害生命,双手沾满鲜血吗?不好意思,在座的每一个人,即使是那些宣称自己常年吃素的人,你们的手上,早就沾满了无数的鲜血了!”
“你们吃下去的新鲜沙拉,在进到你的肚子之前,它的细胞还是鲜活的,它的生命也还没有终止!动物伦理?我还要跟你聊聊植物伦理呢!”
安倱冷下了一声,觉的鼻子有些酸。
“是啊,谁的双手,不是沾满鲜血呢?”
他伸出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旁边的大兵,抬手就是一拳,把他扔在了地上。
“呸!”
那个大兵,一脚踢在他身上,把他拎了起来。
“赶紧走!”
安倱没有反抗,也不再出声了。
只是,刚才呢个小女孩的脸,不停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对不起……要是我的对不起有用就好了……但是我真的很抱歉……”
安倱有些绝望地,在心里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