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地图上,标出了他面前的这个“淮武镇”。
之前走的时候没有注意,走过之后,再看到这张地图,安倱才意识到不对劲。
他当初要去的那个港口,和现在他所在的地方,几乎是南辕北辙了。
“这是什么情况?”
安倱浑身上下打了一个激灵,纵身上马,朝着之前的路,飞奔而去。
在他身后,一连串的乌鸦被惊飞,留下了一连串无奈的呼号。
安倱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离开之后,他刚刚躲着的那个草丛里,窜出了一个黑影,远远地缀在他后面。
而最开始晕倒在帐篷外的那人,则骑上了另外一匹马,不声不响来到了他身后。
好在老马识途,安倱来的时候,用了一个晚上才走完这段路,但是回去的时候,不到一个下午,他就已经走到了之前的路标。
到了这,安倱已经恢复了不少,单手马却有些累了。
安倱只好暂时勒马停了下来,稍作休息。
“他们到底在外面,都说了些什么,我怎么点击率就这么高了呢?”
安倱有些疑惑,他自觉办事一路走过来,都相当低调,义诊的时候,也几乎没留过自己的名字。
但是他忘了,这是一个没有伦理纲常,也没有公正法纪的世界。
但这样一个世界处在战乱之中,人们实在太需要一个英雄,也太需要一种信仰了。
这种时候,只要有一个人站出来,给他们任何一点希望,都会被当场奉上神坛。
而确实这样做了的人们,只有一个安倱,不求任何回报,却走一路,义诊一路,施药一路。
所以他的声名远扬,是完全可以预见的。
唯一难以预见的事情,就在于,他已经不知不觉间,树立了太多的敌人。
——别的不说,单单是这种英雄,这种希望的存在,就已经是很多人的威胁了。
唯一能让安倱庆幸的一点是,他还是有一些能被觊觎的价值的,要不然这些人,早就沆瀣一气,把他弄死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了。
——无数历史证明,夭折的英雄不会名垂青史,只有那些被绑到死刑柱上的人才会。
不管他们之前是什么德行,总有一批人,会把这种死亡,当做某种可歌可泣的资本。
“还好这几个人没沟通好,钻了个空子,要不然……真不知道还要出多少事。”
安倱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的。
他以为自己躲开了柴泽,结果被送到了烈小云的眼皮子底下。
开始的时候,那个不敢打仗不敢杀人的小兵,安倱也曾经欣赏过他。
结果那个憨厚尽责的表象之下,是一个不知道算是人类,还是蛊王的身体。
安倱靠在树上,随手抓了点蘑菇来吃。
他面前,就是之前,把他引到淮武去的路标。
崭新的木头上,油墨甚至还没干,地上的土,也是松的。
而一路上,去淮武的脚印,就只有两排。
——左边是安倱去的时候,右边是安倱回来的时候。
“所以,其实这个路标是新的,以前也从来没人来过淮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