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倱顺着声音的方向转过了头,那个声音听上去有些耳熟,但是他怎么都想不起,那个到底是谁。
“你……是?”他艰难地开口问道。
这个时候,能让对方听清自己的话,对安倱来说也是一件相当困哪的事情。
就这么两个字,也费了他好大力气。
“安东大夫?是你吗?”
对面的声音,几乎要直接哭出来了,安倱几乎能感觉一阵风扑面而来,差点把他撞到在地上。
“咳、咳……”
安倱咳嗽了两声,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在哀嚎。
“安东大夫?!真的是你?你怎么……啊!你的眼睛!?”
对面的人,不停地说着话,安倱几乎没有时间回话。
“等、等一下……有水吗?”
安倱的耳朵,似乎收到了一些影响,现在单听声音,他根本没办法判断对面是谁。
但是这个人认识自己,而且应该暂时不会对自己造成伤害。
——光这个,就够了。
现在安倱的首要任务,是处理掉自己眼睛上的伤。
只要能看见东西,事情就变得很简单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你看看我……我这有水壶,给。”
听声音,安倱只能判断出来,这是一个男人,年纪应该不大,三十岁上下,说话的时候,语速很快,应该是个挺随和的急性子。
到了亚特兰蒂斯之后,安倱认识的人不多,倒是根据烈小云的描述,认识他的人应该挺多的。
尤其是在淮武镇,虽然不知道,烈小云是不是把整个烈家军,都带到归墟,但只要有人幸存下来了,他们是一定认识安倱的。
“你的眼睛……是发生战斗了吗?将军让我去隔壁淮文镇押送补给,这就耽搁了半个月,一回来……这就……”
那个男人的声音,听上去相当悲伤,还带着淡淡的自责。
这个人身上,带着战场摸出来的粗糙感,还有那种看淡一切的随和,怎么都让人讨厌不起来。
甚至,能在这个时候,碰上这么一个人,还给安倱带来了一点安全感。
结果水壶的时候,安倱下意识地,就想拿出来,清洗自己的眼睛。
但是很快,他就抑制住了这种想法。
几乎一瞬间,他像是渴的不行一样,短期水壶,猛地朝嘴里灌了下去,还洒出了不少。
“咳……”
喝得太急,安倱还呛到了,这么剧烈的动作,让他的全身上下,都在哀嚎。
男人走到他背后,轻轻拍着他的背。
安倱全身的肌肉,微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但还是毫无保留一样,把后背留给了他。
从意识到附近没有别人的时候,安倱就不敢相信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
但是如果他要对自己不利,有一万种下手的办法。
——毕竟,现在安倱还什么都看不见,还浑身是伤,稍微动一动手指头,他都毫无反击之力。
安倱不敢相信他,却又没有别的办法,就只好去赌,这个人,要么没有危险,要么暂时还需要留着他。
但是,这个人到底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