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唐发财这么说,安倱倒是有些明白了,不过情绪倒是更加低落了。
那次的事情完结了之后,他来到了医祖的墓碑前,放上了一把花,还在旁边的盆子里,烧了些纸。
“虽然现在提倡文明祭扫吧,但是我只有您,可以烧点东西了。”
“他们说,您的骨灰盒里,是有过河费的,我就不担心了。”
安倱轻轻倒好了酒,然后泼在了地上。
“不过,我估计是找不到人,帮我准备这些了。”
把另外一个被子里的酒都喝光了,安倱拍拍身上的土,站了起来。
“不过,我都准备好了。”
安倱从贴身的口袋,拿出了一把硬币。
“我说,师傅,虽然不太吉利,不过,这个给你。”
就像那天一样,安倱把那个一块钱的钢镚递给了云老。
“这是个什么玩应?”
“我老家不是这边的,这是我们家那边的钱,一块钱,大概,跟这边的一百个铜板差不多吧。”
云老紧紧皱起了眉头,“呸呸呸!老娘还没死呢,不用你上赶着给我上供。”
她赶忙把钢镚推了回去,在旁边吐了半天。
“我给自己也准备了,一直带着呢,我怕我过不去河。”
“过不去?笑话,老娘的徒弟,过不去给我把河掀了!”
云老霸气地一拍大腿,不过往后跑的速度更快了。
“再说了,你就不能聪明点吗?过不去,你自己划过去啊。”
“还可以,这样吗?那……”
“不是都什么时候了,你俩还有心情扯皮?赶紧想办法啊!”
柴泽冲了过来,顺手拿走了那枚钢镚。
“哟,你们这钱做的挺好看啊,上面还有朵花,这个小棍是什么意思?”
云老一巴掌甩过去,“不是,你不扯皮?不扯皮你给老娘想辙!”
“你告诉我,你跟那边那个疯娘们,都叽叽咯咯说了些什么?老娘还不信了,这么浅的水,还能让她个小王八精给翻了天了?”
安倱在旁边看着云老,已经震惊得无以复加了。
不说话不动的时候,云老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子,美人迟暮的悲哀和凄凉,甚至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慵懒。
但是真到了开打的时候,不说别的,光气势云老就吊打全场。
这种气势,倒还和盛爻他们不一样。
盛爻是用绝对的进攻,来防守内心的不安,用风风火火掩盖自己的漫无目的。
邦妮是永远带着一种,垂死挣扎的决绝,她始终都跟所谓的天命孤决誓死力争。
安倱有时候很羡慕这些,不管怎么样,走路都带风,眼中都冒火的人。
就算闹不过了,干他丫的。
他不一样,他整个的生活模式,都是老主教给他写好的,他甚至开始慢慢觉得,自己的思想,性格,甚至自己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让他自己都觉得可悲的是,现在唯一能让他感到愉悦的,是他早就已经麻木了的死亡。
唯有不断置身危险之中,不断靠近真正的死亡,他才能感受到生命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