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疼痛感,远比当初,自己把自己的胳膊砍掉,往土里埋,要轻上不少,但那个时候,过错一方,似乎还是在老主教那,不是在他。
“行了行了,别哭了,我不是还好好的嘛,下个斗嘛,哪有不挂彩的啊……”
安倱一边疼得厉害,一边还得分心出来,安慰在一旁哭的撕心裂肺的斯塔夫。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斯塔夫哭着的时候,让他特别的烦躁,就迫切想要让他停下来。
大概是……现在的斯塔夫,哭起来的时候,居然出奇得像另外一个,叫斯塔夫的人。
安倱摇摇头,有些奇怪,自己居然在这种时候,想起了老主教。
而且,到了老主教那样的年纪和地位,应该不会有太多的时候,需要哭成这个样子吧?
“这个藤蔓……不会本身也带毒吧?”
安倱苦笑了一下,大概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不过,似乎记忆力,老主教确实曾经这样大哭过。
那次是……从养尸地回来之后,自己过第一个生日的时候吗?
安倱慢慢想着,好像是啊,那个时候,老主教已经开始有些糊涂了,经常在钟楼上,一坐就是一。
——这种糊涂的情况,自然是他自己难以医治的,当初施凌,也几乎是在快离世的时候,才察觉到陈尘的所作所为。
来讽刺,医道三祖,两个用药,一个用刀,最后两个倒在药上,一个死在刀下。
他们都在医道浸淫太久了,久到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太相信自己的手脚。
以至于忘了,是药三分毒,而这世上最毒的一味药,叫人心。
安倱苦笑了一下,其实时候老主教对他好的不像话,在欧洲游历的时候,也几乎没让他吃过什么苦。
就连想方设法弄死他,安倱也确实曾经相信过,是为了自己好,是为了练功。
一直相信,直到,他们来到北城街,看到奄奄一息的盛爻。
那个时候,洛朗几乎快要颠覆老主教全部的势力了,老斯塔夫勋爵也几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看到盛爻的那一刻,安倱全身都僵住了,他以为老主教会想方设法,把她带回教会。
而彼时老主教也确实,几乎爆发出了生命中全部的能量。
不过他放过了盛爻,甚至还把关于尸道的书,交给了施凌。
那个时候,安倱才知道,老主教这么多年,一直在找一个人,而自己被他收下,一半是自己和他长得太像,一半是为了,帮那人招魂的时候,不至于无处可依。
甚至在养尸地的时候,安倱都坚定不移地以为,自己的苦难,都是为了以后的成长。
一个人对你有千般的好都不重要,但凡有一次不好,这个人就已经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了。
何况,他千般的好,都是假象。
从北城街回到教会,安倱对洛朗的默许,几乎变成了明示。
而老主教的药方,是他一笔一笔写下的,里面的药都是他一味一味配的。
最后陪在老主教身边的人,也是安倱。
“你……罢了,你不是他。”
“对,我不是他,拜您所赐,我永远,都不会变成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