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不好意思啊,不过我很想知道,你又知道些什么呢?”
“比如,你是从外面来的。”
真难想象,一个被死死勒住脖子,脸上写满怨毒的人,还能硬生生挤出一个微笑来。
司命做到了。
她还成功让邦妮毛骨悚然,不过是因为她说的话。
邦妮来不及回话,就听见了司命的下一句。
“你想买什么呢?很显然不是自由,对吧?要不,你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
“你在胡说些……”
“和你一起进来的,有别人,对吧?西魏的王,那个医生,有个会用奇怪武器的,还有一个,是不是会用毒?啊,是不是还有一个年纪很大的,和我是一种人?”
邦妮有些站不稳了,她强城主了自己的气场,瞪视着司命。
“谁和你是一种人?!”
她后退了两步站定,却突然笑了。
“我都快忘了,你是个造梦的高手,估计读心也是顺便。看了这么多,过瘾吗?”
“你错了,梦会告诉我你最真实的内心,但是它不会告诉我,你最真实的经历。”
“在你的梦里,我只能看见一个,赤裸裸的,你的灵魂,我看不到其他人。”
邦妮翻了个白眼,“你这套神婆的说辞,我开店的时候就用过了,有新的吗?”
“有啊,比如我知道,你不会杀了我,你不敢,你有你的‘准则’吗?不过可笑的是,似乎有无数人的死,都和你有关系呢。”
邦妮拎着她的脑袋砸在了地上,狠狠丢在了一旁。
“不杀你,是因为你还有用处。”
“你想知道的,我什么都知道,但是我不会告诉你的,哈哈哈哈哈!”
司命被血糊了一脸,而缠住她的风始终没有散开,就在这种境地下,她居然还能笑得出口,并且笑到最后唱起了花腔,也是疯的不轻。
“当年的祭祀们,有一个关于外面的计划,你想知道吗?”
“不光他们,还有别人,也有,他们想知道,怎么‘出去’,你也想吗?”
司命像只虫子一样,在地上蠕动着,疯狂笑着,看着邦妮。
“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邦妮反手一个火球就砸了过去,临出手又偏了方向。
她附近五米范围内,所有的树都开始疯长,但是长大的同时,却又开始猛烈地燃烧。
邦妮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向着司命走了过来。
司命被她突然从地上拎了起来,邦妮还拍了拍她身上的土。
然后,从头到脚治好了司命身上所有的伤。
“我终于看到了,一个正确的问话的态度,你说,是吧?”
邦妮摇摇头,轻轻拍打着她的下巴。
“你不说也没关系,我迟早会知道的。”
“哈贝这个名字,你很熟,对吧?”
司命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如常了。
“我不熟,我怎么会熟?”
“没关系,我已经知道答案了,所以你可以上路了。”
她从怀里,把之前忍冬做的捕梦网拿了出来。
“真是不好意思啊,刚才下手太重了,我都快忘了,这个是你的身体了。”
司命的脸色突然变了,她盯着邦妮,“不可能的,这不可能,她……我没教过她……”
“就凭她?她学不会的,你吓唬我,对吧?”
邦妮突然觉得,自己跟一个疯子废话,也是够了。
转念想想,之前那么多事,都是这个疯子搞出来的,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了。
“真是不巧啊,我在图书馆里,看到了这个东西。”
她把之前给忍冬的那本驭梦术拿了出来,还有另外一本《魂书》。
邦妮直接把《魂书》翻到了最后一页,左手按在司命的天灵盖上,低声还是吟诵。
听上去语调沉重,分外庄严的咒语,其实是上古的冰原语。
按照现在的话翻译,大概是“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好在这个咒语不需要干河豚,冰原也没有这东西。
尽管朴实的有些过分,这个咒语却分外有用。
很快,司命的头顶,就凝结出了一层白雾。
那团雾气,在阳光下有些挣扎,还在不断地传出凄厉的号叫,然而邦妮就好像没听见一眼,生生把它从司命的身体里拖了出来。
她左手抓着那团白雾,右手照着《魂书》的记载,画了个阵,把它扔了进去,暂时禁锢在了地上。
邦妮把书翻到了前面,在《封魂》和《灭魂》中间,纠结了很久,随着她手指的移动,阵中的白雾,也开始颤抖或者嚎叫。
但是最后,邦妮还是翻过了这两页,停在了《轮回》上。
“你倒是有一件事情,说对了。”
邦妮低声的吟诵了起来,这回司命的灵魂彻底崩溃了,开始不顾一切的嘶吼了起来。
但是之前经历了百鬼夜行,鬼号这件事,对邦妮已经早不成什么伤害。
她中气十足的喊了最后一句,“鬼门大开!”
风突然变得有些冷,阴森的气息,一点点从地上的阵法里渗透出来。
邦妮什么也看不到,但是隐约听见了锁链拖动的声音。
很快的,地上的白雾就消失了。
邦妮把捕梦网藏了回去,带着司命的身体,回到了鹿雪城大教堂。
鹿雪城的战斗已经停止了,主心骨不在,北教群情激奋的民众,已经被打的溃不成军,便一路逃了回去。
“我的天哪,您可算回来了。”
见邦妮回来,管漠羽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
“不是……这个是?!”
他一转过头,放下一半的心又提起来了。
“这不是司命,我晚一点跟你解释。我要去一趟占星阁,可以吧?”
“之前占星阁里各种东西,我都摆出来让他们参观了,要不你不在,也没法服众,现在都在教堂里,怎么了?”
“那就好,我去找点东西,一天之内有什么事都不要来找我。”
邦妮风风火火地拎着司命的身体走了,留下了一头雾水,十分焦急的管漠羽。
——他忘了说,刚刚不到四个小时里,自己已经遭遇了十八场刺杀,堪比当年投降的花溪国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