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是……小美是吧?”
玛莎看着快要以头抢地的女孩,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奴……奴婢……是……”
小美努力的想说一个完整的句子,可一着急,嘴上被缝住的部分,就拉扯的越严重,这么几个字说出来,血已经快要顺着嘴角滴下来了。
“好了好了,你别着急,我不是要责怪你。先起来吧。”
玛莎想去扶她起来,但手刚一伸出去,又触电一样缩了回来。
此时此刻此地,她不是后面那白房子里,最便宜的女人,也不是路边耍蛇的艺人,她没有任何理由,对一个她平日百般辱骂的使唤丫头,抱以任何程度的同情。
她轻轻咬了咬下唇,在小美站起来之后,抬手就是一巴掌。
“你个……贱人!拿本夫人的钱,就给这么个东西?真是什么货色的东西,都往一块凑。”
玛莎努力的扬起了下巴,扯着小美的头发,把她拉扯着,朝巷子的另外一边走去。
安倱躲在斗篷后面,有些疑惑的看着,前后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的玛莎,按照他对这个女人的理解,她应该对于折辱一个婢女,毫无心理负担才对的。
他实在有些看不懂这个世界,还有这个世界的行为准则了。
或许玛莎说得对,安魂想,他确实不了解她们的生活。
对小美而言,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遭受各种辱骂和折磨了,她知道夫人每次来了白房子,回去的时候,都会有一大笔的钱,并不会在意之前给她的一星半点。
尤其是,每次从白房子离开的时候,夫人的烟枪,都会呛上不止一点,那也是夫人最开心的时候。
所以她才鼓足了勇气,想帮帮那个看上去就很可怜的老人。
夫人开始的时候,好像确实没有生气,她甚至都有些放心了。
可接着那一巴掌,彻底毁掉了她所有的幻想。
自己这辈子,估计也就这样了吧。
很快小美的头发就被放开了,其实这相比之前,已经轻上了不少。
她有些疑惑的看着玛莎,玛莎没有说话,只是一努嘴,让她自己朝外看去。
小美抬起头,这条小巷子刚好处在刚刚的白房子,和对面的一座饭馆中间。
在这里,能直接看到两家店面的正门。
玛莎接客的白房子上,挂着“有客盈门”的招牌,看上去,却没什么人。
对面的饭馆,又一种极为苍劲的字体,挂着“门庭冷落”四个大字,内里却已经是爆满的状态了。
甚至有不少人,直接端着店里供应的速食品,站在过道上吃。
但能拿到速食的人,已经是来的很早,或者地位相对显赫的了。
——这从他们的衣服上就能看出来,坐包间的,衣着都是最为随意的,衣服也多半是半旧的料子,花型纹样相对素雅。
坐大堂的呢,多半都大红大紫,绫罗绸缎,但是相对站着的人,也还算文雅了。
站着的基本上都是,大金链子小金表,怎么看怎么是个社会人。
不过刚刚的乞丐,是和整间“门庭冷落”氛围最不搭的一个。
就像站着喝酒却穿着长衫的孔乙己,他是坐在包间里,还穿的破衣烂衫的唯一一个人。
在城主府呆的久了,小美自然看得出,那间包间,是整间门庭冷落,最为华贵的一间,里面端上去的菜肴,比城主夫妇平日吃的,都要精致上不少。
甚至,有几个姑娘,裹着面纱,从有客盈门,直接走进了乞丐的包厢。
小美死死咬着自己的手指,不让眼泪掉下来。
夫人说过,你本来长得就丑,一哭起来更是吓人,剁了喂狗都嫌脏呢。
何况自己好像不光是丑,还有点傻。
安倱突然感觉,自己有些不能呼吸了,他不认识这个女孩,但就这短短的几分钟,他居然有些心疼她了。
“为什么?”
他冷眼看向玛莎,玛莎却好像没什么所谓的样子。
“在婼然城,善良是最要命的东西。”
安倱正要反驳,却听到了一阵破空的声音。
那声音来势之迅猛,几乎没有时间反应,但安倱还是抽出手来,拉了小美一把。
飞过来的,是一根象牙筷子。
那筷子擦着安倱的手过去,撞断了他的腕骨,然后深深的戳进了墙里。
玛莎反手朝地上砸了个什么东西,一阵烟雾腾起,她拎着旁边两个人,就闪进了暗道之中。
烟雾散去之后,老乞丐站在他们离开之前的位置,揉了揉下巴。
“敢窥探老子的,你们是第一个。”
“很快,就会变成最后一个。”
他抹了抹嘴上的油花,卸下了自己的假腿,一瘸一拐的,走回了角落里。
玛莎带着他们闪进去的,其实是有客盈门的后门,平日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们,一旦家眷也是有头有脸的,两个人在这不期而遇了,或者被捉奸在床了,总要有个地方跑出去。
但这只不过,是他们自己的一点安慰罢了,在婼然城里,没有什么八卦,能瞒到第二个小时。
就像玛莎进来之后,就慌里慌张的带着两个人从另外一头,钻了出去。
她可不希望,没什么权势只有一张脸的城主夫人,也成为这八卦里的一员。
七拐八绕的,他们来到了门庭冷落的后门,“缺鞍少马”。
玛莎用小美的外裙,换了一辆送他们回城主府的马车。
“今天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你个小贱人,回去给我好好反省!”
“你够了吧!”
安倱终于忍不住了,即使是做戏也要有个限度,这一次次的,怎么看都像是玛莎在发泄自己的不满。
“本夫人够不够,还轮不到你说了算。”
玛莎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了小美脸上,“你给我记住你自己的身份。”
“装的很像嘛,我什么身份,你不如明白告诉我啊?!”
“信不信我……”
安倱话还没说完,金就已经无声无息缠住了他的身体,冰冷黏腻的蛇信子,正在他颈动脉的位置,上下舔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