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这不是柔然……”邦妮和盛爻异口同声地说道,然后相视一眼,笑了出来。
邦妮本来是笑不出来的,但盛爻笑着,她不自然地就跟着笑了出来,就像来美洲之前,在蝶语一样。
但是她还是稍微有些放心了,至少安倱的催眠,让她们停在了出发之前,也好过盛爻被暗巫蛊惑。
“内容不一样。”
“柔然的壁画,材质上和这个不一样。”
两个人对壁画的细节,观察点却有些不同。
邦妮看了盛爻一眼,便不再说话,听她的分析。
“柔然的壁画,好像是天然的结晶,自然拼凑成了图案,但是这个,结晶的程度相对低很多。”
她凑上前,轻轻在壁画的一角开始打量,那些壁画的颜色相对较暗,光泽也低上很多。
“他们应该技术上或者材质上有所差距吧。”
安倱蹲在一旁,细细的打量着。他对于倒斗的热情,其实更多的是在研究上,反倒没有多少是在财宝或者探险之上。
“故事上……也有差别,柔然那个,讲的是他们的历史,这边这个,神话的性质多一点。”
四下几乎无路,只有这幅壁画,既然龙三说这就是他们走过的路,玄机,也就只能在画上了。
邦妮没有凑上前去,她走到了稍远一点的地方,开始打量起壁画的全貌来。
“这个是……玛雅的羽蛇神?”邦妮静静看着,却突然瞪大了双眼。
“不对!你们从头看!这个壁画……”她突然有些震惊,指着前面的壁画。
“怎么了?不就是这位蛇形的主神,创造了他们的生命,还帮他们填上了,天空吧?天空的缺漏。”
林语跟着邦妮的视线看过去,顺嘴就把看到的东西说了出来。
但是话一出口,他自己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突然立在了当场。
“这不就是女娲造人和补天的传说吗?怎么?美洲这金字塔是华夏先民盖的?”
经历了柔然和岭南之后,盛爻已经对这些不靠谱的历史感到习惯了。
“不对啊,玛雅人的羽蛇神库库尔坎,是在雨季到来,给他们带来玉米,掌管生死的神。和这个基本没关系……”
邦妮正说着,龙三却已经停下了他在墙上的摸索,拿下来了一根石雕的玉米。
轰隆隆一声响起来,一道暗门慢慢打了开来,里面一道深长的石梯延伸出来,静悄悄朝下走去。
“传说中,女娲风里希,每天能造七十物,所以这个是……她制造了玉米?”安倱看着那边茂盛的玉米田,突然觉得有些荒谬。
“好奇心害死猫。我总觉得,对于这些东西的研究,我们该适可而止了。”邦妮走到他身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倒是觉得,一层层研究表象之外的真实,还挺有意思的。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活的这么真实。”
安倱有些不以为意的抖了抖肩膀,很是轻松的,推着盛爻,一头扎进了石阶。
邦妮无奈的摇了摇头,安倱可能是她认识的所有人里,越活越回去的典型了,也不知道经历了柔然之后,他是怎么还能对这些事情保持这么身后的热情的。
“盛先生都已经收手了,羽斯也回去避世了,你还越来越来劲了。”
她轻轻摇了摇头,跟上了前面这几个人。
可能小女巫真的有种神奇的魔力,被她惦记的人……状况都有些堪忧。
羽斯和老头子,这时候已经抱着木木,躲进了何家堡底层的地牢里。
外面的守夜人,在不断的轮替之下,终于攻破了何家堡,摇摇欲坠的结界。
之前邦妮还小的时候,肆虐的天雷本就把这里烧了个一干二净,邦妮对于自己灵力的拒绝,让何家堡的自我修复进程,变得极为缓慢。
她这么多年,只回来了一次,送外祖归乡的时候,她顺道帮父亲迁坟回了合何家,还将母亲也请来,与他合葬。
那个时候,何家才勉强恢复倒了以前十分之一的水平。
这么多年过去,何家堡其实依旧只剩下一个空壳子,邦妮对于自己灵力的接受度越高,这里恢复的也就越快。
但很不幸的是,外面的结界,早不复当年的强度。
“外面的阵,能坚持这么久,也不容易了,我的这点灵力,还是被逐出门之前剩的,这会,可算是一点不剩了。”
老头子有些自嘲的摇摇头,跌坐在地上,轻轻摩挲着手里的尸玉,他已经几乎能听见头顶的地面上,守夜人们来回翻找的脚步声了。
他撑着站了起来,有些焦躁的来回踱着步。
木木有些憔悴的坐在一旁,轻轻舔着爪子,有些心不在焉。
“九黎避世之后,神给我们的祭力也没剩多少了,先生,您这么清闲,可是有办法了?”
羽斯也有些交集,洛朗对各族祭祀的追杀她早有耳闻,这次侥幸逃走,若是再被抓回去,她实在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
没人搭话,因为上面的声音,居然离他们越来越近,而且,似乎已经放弃了搜寻,反倒径直朝他们这边来了。
“何家堡就算灵力不济,怎么也不会被外界发现。如果他们是碰巧知道了,一番搜寻之后,必定会离开,但是他们直接朝着这边过来了……”
老头子低着头喃喃自语,突然灵机一动,“羽斯,洛朗是不是动过你身上的什么东西?”
“洛朗他……”
羽斯也不傻,大概知道或许是她带来了什么暴露方位的东西。
她努力回忆着,突然从头顶拿下了一根簪子。
“这个?”
刚刚被洛朗抓走的时候,他曾经轻轻抚动着她头上厚重的发饰,轻佻,却毫无意义的说,说“这些东西和你身上的衣服一样,要是能摘掉,就好了。”
但是之后,她身上的衣服,一直好好的穿着,这些天寄住在何家堡,也就一直没换。
反正她除了重大祭礼需要沐浴,平日里,自己是不生污垢,尘埃不染的。
老头子接过那根色泽有些微微发黑的簪子,仔细的看着上面的宝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