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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很快渗了进去,扩散成了一朵彼岸花的形状,随即,水晶球上,渐渐出现了洛朗主教的脸。

“果然是他,再往前走的时候,都把武器带上,前面应该有人等着我们。”

安倱和林语,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洛朗了,下意识的,他们都摸出了趁手的武器。

教授今天已经经历了太多变数,这个时候他们说什么,下意识的就遵从了。

只有羽斯十分不解,“里面那个,是什么人啊?而且,这座墓是主神另外的信众,为圣女修建的,没有神的允许,没有人能绕过神殿的啊。”

她话音未落,枪声却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有几颗,甚至,直接奔向他们的眉心。

邦妮抬手,稳稳的拦住了所有的子弹。

“真当老娘吃素吗?!”

她反手掐诀,还在床上的主教,突然极为痛苦的扭曲起来,那朵彼岸花再次浮现在他的脑后,邦妮对着水晶球,冷冷的开口,“洛朗主教,您有这个闲工夫为难我们,不如自己多出来活动活动,告诉你的人,马上撤出去,不然……”

“不然什么,我好怕怕呢~怎么,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可怕吗,随便偷窥人家睡觉觉?”

“呀,他们素坏银,换子弹!”

主教抱着被子,咬着嘴唇,看着虚空,泫然若泣的表情,准确的恶心到了这边的所有人,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邦妮手里的水晶球突然碎了。

没等邦妮收拾,一颗子弹直直穿过了她的防护,狠狠钉在了她的肩膀上。

一行人紧急躲到了石碑后面,对方的攻势却并未减少,人群逐渐聚拢起来。

安倱和林语都是行医的,手上的武器虽然多,却并不会伤人,教授的战力则几乎是零。

这么多年,他连笔杆子都基本不动,每天最亲切的伙伴就是键盘,让一双打论文的手,去扛枪,着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这样一场混战,本来,几乎是一边倒的局势。

在石碑后面,林语飞快的给邦妮处理了伤口,但是洛朗下令换子弹之后,他们的子弹似乎对邦妮造成了极为特别的伤害,很快她的神智就开始模糊,甚至有些敌我不分了。

她渐渐看不清周遭的东西,记忆一点点倒退,她看到何欢改了名字开了店,也看到了在大学里平静的日子,还一点点回溯,看到了当年的北城天街。

然后的记忆,就完全不属于她自己了,也不属于她曾经看到过的任何一段记忆。

小的时候,她把前人的所有记忆都封存,才能正常的成长,等到封存不住的时候,安倱帮她在脑子里建了个房子,分门别类锁住了所有不属于她的记忆。

但是,这段影像却来自房子以外的地方。

是一个逃家大小姐摆摊算命,结果碰到一生真爱,遭到阻拦的狗血故事。

但是视角却是第三人的视角,她去求了一卦,大小姐和对面的算命先生,给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答案。

然后,在她一脸懵的时候,两个人飞速的打了起来。

三人由此结缘,成为莫逆。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鸡毛蒜皮的日常,在邦妮这重温起来,倒是有种格外温馨的感觉。

这段记忆似乎被封印了很久,这才打开封印,因而里面带着主人的特别的感情。

怅惘和留恋,带着温度的感伤,邦妮觉得心被熨平了,却像是要挤出些泪水。

她不知道这和洛朗的子弹有什么关系,但是这段记忆让她格外想沉沦。

他们唯一能称得上战力的,就是盛爻,但是她至少还要十二个小时才能苏醒,还不知道苏醒之后的她,是不是清醒。

“羽斯,你不是用蛊的吗?带没带能把他们集体放倒的那种?”

对面的枪击声小了,但是脚步声却越来越近。

“我怎么知道会有埋伏,带的都是没什么杀伤力的。”

听到她的回答,虽然是意料之中,安倱依然十分无奈,只好又拿出了一管肾上腺素,“三十六计最后一计策知道是什么吗?

“走为上计?可是我们现在这样,怎么……”

教授话还没说完,突然发现周遭的景象变得模糊了许多,刚刚压迫神经的脚步声也都消失了。

“欢迎来到生死之间,羽斯,现在你努力的回想,我们要找的东西在什么地方。”

“你要去什么地方?”

安倱的问题缓缓地传进羽斯的耳朵,她突然发现自己有些难以集中精神,所有的事情都飞速的在她的脑海里,像走马灯一样放映着。

“你要去什么地方?”

又一遍,安倱不疾不徐的朝着羽斯发问,她突然涣散的眼睛里,渐渐浮现出了,她在典籍中看过的地点。

随着那地点的完全浮现,他们周遭模糊的景物突然飞速运动起来,随即又缓缓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狭小的墓室。

墓室极为简单,只有白玉铺就的四壁和翠玉做的地面,顶棚上是黑曜石刻的星盘。

邦妮终于醒了过来,她抬头看星盘,惊讶的发现,上面的运行轨迹,居然就是当下。

星盘上的星星,散发出外界折射进的光,这些光其实就来自盛爻和老头子,当年走过的墓道。

当时他们没有注意,甬道两侧有许多细小的镜子,在最初仍有人进入的时候,这些镜子会将外界的光一点点传到地下。

听完邦妮的解释,正在疯狂吃东西的安倱,立刻露出了极为崇拜的眼神。

那边的教授差点跳起来,但是林语刚给他塞了一片硝酸甘油,他只好努力克制自己,以免真的停在刚刚安倱带他们去的地方。

“就是这里了,蛊母的墓。我们快一点吧,两位大人交替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说明情况已经越来越严重了。”

他们慢慢靠近那座,羽斯拿出一只蜘蛛放在盖板上,蜘蛛爬进去,出来的时候,却大了一圈。

“等一下,你就这么打开你们蛊母的墓,不会犯忌讳吗?”

安倱有些奇怪,之前九尊神像碎裂的时候,羽斯直接崩溃了,如果不是他强行修改了她的记忆,她现在都不会和人说话。

“蛊母是一位比较特别的神,她及时死了,自身也带着巨大的毒,但是,这对其他用蛊的人来说,却是一种恩赐,毕竟蛊都是通过相互吞噬壮大自身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吞掉蛊母,我就是下一个蛊母,而我死之后,也会躺在这里,或者其他选定的地方,等我的继任者。”

羽斯开心的收回那只蜘蛛,给每人发了一只手套,然后,慢慢挪开了覆在尸体上的巨大金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