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妈妈这回没嘲讽她了,轻轻地叹了口气,小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总之你不要管了。你那个哥哥是混黑社会的,你也要少来往。”
“你不告诉我,也不能告诉纪深爵吗?”陆浅浅好奇地问道。
纪妈妈犹豫了一下,小声说:“总之你别管。行了,你吃早餐吧,我都做好了。我等下要出去。撄”
陆浅浅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纪妈妈收好东西,拎着药罐子急匆匆地出了门。
陆浅浅没跟去,纪妈妈今天的态度比昨天好很多了,看来在她背上打的一拳有效果了。
不管怎么样,陆浅浅也不能真的把纪妈妈推到门外去,就像纪妈妈哭诉的一样,她这辈子也就纪深爵这么个骄傲的作品了。
“叮……”她的手机响了,郭莹打过来的,她说好今天要去上班,现在已经十点半了。
“小莹,我马上就到。”她一手梳头,一手往嘴里塞牙刷偿。
“不必慌,打扮漂亮,今天要把新老板介绍给大家认识。”
郭莹的声音听上去笑吟吟的,感染到了陆浅浅。郭莹真是一个有毅力并且长情的人,陆浅浅喜欢她。
“去哪里?”纪深爵进来了。
陆浅浅楞了一下,“你没出去?”
“我在书房。”纪深爵手指一勾,把她唇角的牙膏泡沫勾起来,抹到了她的鼻尖上。
陆浅浅眯了眯眼睛,故作轻快地说:“我决定去傅烨那里上班。”
纪深爵的手指僵了僵,停到了她的鼻尖上,然后慢慢摁下去。
从镜子里看,陆浅浅的鼻子被他摁扁,像只小猪。
“我要去。”陆浅浅嗡声嗡气地说道。
纪深爵的手指松开,盯了她几秒,眉头紧锁。
“卖智能商品和卖套
套之间,我选前者。”陆浅浅揉了揉被他摁红的鼻子,小声说道。
傅烨有没有问题,她要自己去看去查。纪深爵出手太重,若误伤了傅烨,她一辈子都不心安。
她希望,傅烨一直是那个傅烨。
纪深爵指了指她,一言不发地走出卫生间。
“纪先生,纪总……”陆浅浅跟出去,小声说:“我不会和他有什么事的,你根本就不用担心啊……”
“我用得着担心你吗?我担心的是他。”纪深爵扭头看她一眼,沉声道:“陆浅浅,不要真以为男人和女人之间有什么纯洁的友情,那都是没办法上手的说辞。男人喜欢女人,最后带女人去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床上。”
“傅烨不会这样的……”
“他没有亲过你?没有拉过你的手,没有试图去抱你?”纪深爵黑着脸问道。
“……”陆浅浅沉默了。
“我不追究,不是不想追究,是不想让你难堪。”纪深爵严厉地说道。
“你还让别的女人挽你胳膊,靠你身上呢……我又没靠在他的身上。”陆浅浅不怕死地顶了一句。
纪深爵吸了口气,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陆浅浅身上一阵汗毛倒竖,心里直发怵。她伸着一根细白的手指,娇颤颤地推他的手。
“就给我一点时间,我就上个班……我不会让他再亲到我,也不会和他拉手。”
“就上个班?”纪深爵问道。
“真的就上个班,他喜欢郭莹,真的,他只是没发现而已。”陆浅浅点头。
“呵……你能发现?”纪深爵怒极反笑。
“我火眼金晴,我还发现你喜欢我了。”陆浅浅咧嘴笑,企图蒙混过关。
“我拦不住你?”纪深爵反问。
“拦得住拦得住,你看你让你妈打我,我都不还手。”陆浅浅终于把他的手推开了,咧咧嘴,昂首挺月匈往外走,大声说道:“拳击手套我会好好收着的同,下回婆媳大战的时候,我一定好好发挥。”
纪深爵牙根一阵痒。
“对了,婆婆大人挺可怜的,我不会再扔她的沙发了,我也会对她好。我回来的时候会给她带一束鲜花,向她求和,你放心好了。”陆浅浅换了衣服出来,冲他做了个鬼脸,一溜烟跑了。
纪深爵牙根又是一阵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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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妈妈驾着车,一路开到了一家公园的外面。那位老妇人就在公园里喂鸽子,她拎着罐子,一脸笑容地走了过去。
“老姐姐,这是给你煮的药膳汤。”
“这怎么好意思……我付你钱吧。”老妇人赶紧从口袋里掏出钱包,一张一张地数钱。
“不用了,这就见外了,我这是给自己煮的,多煮了一点,拿给你。”纪妈妈在她身边坐下,和她一起喂鸽子。
“你去看了中医吗?”老妇人微笑着问她。
“哦,看过了,我今晚上就熬了药吃了,感觉还行。我先试试这大夫的水平,若能让我感觉到好一些,我就给我小孙女抓了吃吃。”纪妈妈笑着说道。
“你这当奶奶的也不容易,还要自己先试药。”老妇人感叹地说道。
“哎,她有这病,我也有责任。若不是我当时大意了,她和她妈也不会受那些罪。我当着孩子的面,也不想说这些,脸上挂不住。而且我那儿子,只护着媳妇。”纪妈妈摇摇头,落暮地说道。
“儿子护着媳妇是对的呀,你媳妇还要给你们家开枝散业呢。你想开点,自己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多来喂喂鸽子,喂喂猫……”老妇人突然笑了,弯下腰,朝一只往这边跑来的大灰猫招手。
大灰猫停下脚步,弓起了背,喵呜叫了一声,撒月退就跑了。
“这家伙。”老妇人从袋子里拿了一些烤好的小鱼干,走过去放到了树下。
“老姐姐心肠真好,又喂鸽子又喂猫,你的钱够花吗?”纪妈妈走过来扶住她,和她一起慢慢往前走。
“够花,我又吃不了多少。我儿子给福利院交了钱的,我还有点退休工资。”老妇人咧了咧嘴,花白的头发被风拂乱了。
“这样,我给你们福利院捐点钱,我会给你们院长说好,以后你的生活就不必担心了。”纪妈妈想了想,温和地说道。
“那怎么行,我不能要你的钱。”老妇人连连摆手。
“好啦,你就当我是做慈善,积德行善吧。你还要教我采草药呢。”纪妈妈轻声说道。
“你真是个好心人。”老妇人感动地握紧了她的手。
她的手特别瘦,握在纪妈妈的手腕上,让她感觉到了一阵寒意。若她老到这样子的时候,会不会被纪深爵两口子送到一边,让她孤单地住着,让她瘦成这样子?
“走吧,我带你去河边上采药去,我在那里见到过那样的药,”老妇人眯着眼睛笑,小声说:“你有菩萨一样的心肠,菩萨一定会赐给你们福报的。”
二人走开了,不一会儿,来了几只流浪猫,在老妇人留下的鱼干旁边嗅了嗅,凑过来开始吃。吃着吃着,一只猫尖厉地叫了几声,倒在了地上,紧接着,又是一只……
人群围过去看,惊恐地看着这一幕,议论纷纷。
“这些猫怎么了?”
“这些鱼有毒吗?”
“太可怕了,怎么会有人干这样的缺德事。”
纪妈妈的车已经驶出了公园,直奔河畔。
黎水最近几年发展生态环境,长长的河堤大道两边看不到太多冷硬的水泥,取而代之的是草地,上面开满了野花。
“哦,我那儿媳妇生这两个孩子的时候,坐月子也没有坐好。手脚很凉,我也想给她调理一下。有好的偏方吗?”纪妈妈问道。
“有啊。”老妇人点头,热络地说了好几种。
纪妈妈这些其实都知道,她就是想试试看,这老妇人会不会老糊涂了,记偏记错。没想到这老妇人全都说得非常清楚,连用量都不差分毫。她放心了一些,蹲在长长地草坡上,和老妇人一点一点地找她说的“嬉皮草”。
“喏,就是这样的,你要分清楚,这种草和嬉皮草很像,但不是同一种东西。”老妇人捶了捶腰,过来检查她采的草药。
“错了吗?”纪妈妈不好意思地说道:“你累了吧,坐会儿。”
“你也坐会儿吧。”老妇人和她一起坐到草地上,看着静静流淌的长河,微笑着说:“好久没有出来晒太阳了。”
纪妈妈整理着草药根上沾着的泥土,轻轻点头:“对啊,老姐姐,我也好久没有这样轻松过了。你知道吗,我昨天打了儿媳妇一拳头呢。她好像也没有生气。我是不是过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