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立马上前接,明珠却说,自己累了,想不起手信在哪里,想休息一下再找。
自己这次过来把行李都带来了,就是因为国师说了,有什么难处傅衡之可以搭把手就搭把手,所以,她必须留下。
“让她先滚。”
东华立马将人带出去,还安排了一个偏离傅衡之所在位置的厢房。
对于郡主来说,这里实在是简陋,立马有小厮小丫鬟上来劝哄着,这才将明珠的自信力又给提升了起来。
夜凉如水,终于得到祖父给自己的手写信件,傅衡之翻看着。
信上说的是,傅衡之所做之事,他全部知晓,还望孙儿多多保重身体,他送了些良药和银票,拜托明珠父亲转交云云。
银票,良药,他全都没看着,今日明珠没有提出来半分,不太像是她的风格……
难道,其中有什么情况?
深吸一口气,傅衡之扭着鼻梁闭目休息,要和肩膀上扛着一个猪脑袋的明珠郡主相处,已经是难以忍耐的事情,其中还掺杂了别的麻烦,更是叫人对这趟出行生了厌恶。
傅衡之是傅国师之孙,原本在这个到处都闹灾的时候,该是安稳的在最没危险的京城小院修养,可因为去岁的那件事,他开始被好几股势力给盯上,还受到过好几次生命安全的威胁,祖父夜观天象,算足了七七四十九日,终于是勘破天机,找到了傅衡之保命之法。
攒功德,并且远离是非中心。
路上所有的行程,都是按照祖父的安排走的,来南江附近落脚并且帮扶那些流民,也是祖父要求的,哪怕他自己也接受的为国为民教育,不会对这些人袖手旁观,可祖父说了,要彻底改变本地的民生状况,才算是功德一桩。
傅衡之猛然睁开双眼,既然天意如此,那就争斗一番吧。
当初看破太子气息不对,都没能被弄死,如今,一个猪脑袋罢了,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出了门,傅衡之吩咐,明天去看看水站的落实情况。
次日,天光大亮,六宝儿挠挠脸,从睡梦中逐渐醒来。
身边已经没有娘亲了,可棚子外头有娘亲说话的声音。
昨晚,办理好了新户籍的灾民不再是流民,分别落户在十五里村和三十里村。
没有人敢去赌四十五公里之外是什么生活,胆子再大,也只敢在三十里村落户。
两个村庄的名字,为了方便登记,也是官爷们随便取的,还别说,确实好记。
六宝儿一家还是收拾了几个棚子暂时落脚,只不过白天日头太大,没人进去热乎,情愿出来在树荫下干干杂活。
六宝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好多人在干活啊。
一眼就找到正在砸碎土疙瘩的娘亲,六宝叫唤了一声。
只是这声音,有些沙哑,前日吃了烤肉,昨日又在镇上吃了炸糕和糖,年纪太小,一不小心嗓子就有点干巴上火,叫出来的声音不甜美,反而有种鸭嗓。
十来步开外的叶花儿嘎嘎笑了一声:“谁一大早起来就号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