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没有发现,闵德晗又逮住了卖弄的时机。
我点子就是这么差,三公是这个脾气,闵德晗也是这个脾气,都喜欢卖弄。
“看不出来吧,要不是我带着你,你恐怕也要淹死在这个黑水潭里呢。”
闵德晗那表情仿佛就像已经救过了我一命一样。
你就吹吧,我五岁的时候就被父亲逼着在跳蹬河里练闭气功,一个猛子可以扎过一两百米,在水底下待个三五分钟不在话下。
不过我还真就的看不出黑水潭在什么地方,莫非隐藏在赤岩底下?
闵德晗看我不说话,觉得再卖关子也没意思了。于是就指着赤岩下面一片平整的翠绿草地说:“看见没,那里就是黑水潭,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差点就掉下去了。”
我蹙着眉头问道:“那里不是一片草地吗?怎么会是黑水潭?”
说罢朝那片草地走去。
“慢点。”
闵德晗急急的走在我的前面,小心翼翼地走着,一会儿抬眼看着远处,一会儿紧盯着地上。
“三哥,你老是看着地下干啥啊?”
“你就不知道了,这黑水潭就他妈的怪,会隐藏自己,要不怎么会每年都有人死在里面呢?”
越说越玄乎。
“莫非这是沼泽地?”
我没见过沼泽是什么样子,只是课本上有过记载,红jun过草地的时候经过沼泽地,突然之间就陷下去了,喊都来不及喊一声就壮烈牺牲了。就算有人来救,如果方式方法不妥,连救人的人也会搭上性命,甚是惨烈。
“比沼泽地恼火。”
闵德晗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紧盯脚下,走出十多米远后,地下并没有什么异常,然后停下脚步不敢再走了。
“反正啊,这个黑水潭邪乎得很,你不要看眼前是一片好好的草地,看上去还挺美丽的,但是据他们知情人说,走着走着人就会突然之间消失了。你说,这不是有妖怪,又会有什么呢?”
我看着眼前的这片翠绿的草地,平平整整的一大片,少说也有两升包谷地那么宽,也就是两千多个平方。一边隐没在赤岩底部,另外三面却连接着周边的山地。
赤岩通体赤红,应该就是传说中丹霞地貌,不过已经是尾部,最高处也只有十来米,之上就是郁郁葱葱的灌木,就像红脸关公的头上盯着一蓬乱糟糟的头发。
那个叫做清水湾的村子,距离赤岩而已就一里路左右。
这里离古镇这么近,而清水湾又被人们传说得这般邪乎,自然会有胆大的人会冒险来领略一番,也难怪会有人溺死在这里。
我们离赤岩还有上百米的距离,“吃人”的黑水潭应该就是赤岩下面的那一片,而我前面的这一块应该还是安全的。
我不怕水,但是我怕妖怪。
不到万不得已,我还是不要和鬼怪碰面为好。现在不比以前,随便在手心画上一道符章,怕的是碰不上那些东西呢。
地下的一丛青草,大概半尺来高,倘真遇上了沼泽地,的确不好办,我的功夫再好,也无法挣脱黏糊糊的泥浆。
旁边有一根拖把一样粗细的枯枝,正好。
捡起枯枝,我就可以前面探路,准备一步一步试探着走进赤岩。
“慧茅,就在这里看看算了,你要是出什么事,我可搭不上手的。”
闵德晗的这种担心,有是有道理,但是……叫我说什么好呢?
“三哥你就在原地等我,我再走几步试试。”
说罢就想瞎子上街一样,伸出枯枝在前面戳了几下,感觉到实地之后再往前走。
就这样又往前走出了十多米,感觉地上有些湿润了,我就不敢再往前了。
一抬头,才发现前面的赤岩是呈凹形的,顶上的部分随时都会垮塌下来一般。
虽然离着几十米的距离,但我还是忍不住害怕。
还往不往前继续探险呢?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哎!想死重新选地方哈,不要污染了清水湾。”
这是什么话?
一侧头才发现,往北方向的一个土坡上,一个男人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喊话的应是他。
他的本意应该是提醒我注意,本意是好的,话却说的很难听。
“谢谢哈!”
我不和这人一般见识,换成四年前,我对这样的提醒,管它是不是善意的,我肯定会回答一句“关你卵事啊!”
不料那男人却问了一句:“你是街上背诗的那个吗?”
再仔细一看,呵呵,原来那根“木头”,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于是朝木头那边走去。
走进一看,却只有他一个人。
彭雅璇呢?
“你……一个人?”
近距离地看着木头,却有着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我不知道该如何与他搭讪,这木头本来就是一根木头,和彭雅璇那么漂亮那么善良的姑娘都谈不上几句话,和我交流应该更艰难。
“你们跟着我干什么?”
我就说嘛,这木头很难沟通的。
“救你命啊!”
闵德晗很不爽木头的态度,脑袋一歪,大声就说了:“我说小伙子啊,怎么想不开也不要跳清水湾啊,人家那姑娘都是为你好,你干嘛那么大的脾气?”
“哼哼……”
木头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呵呵,脾气大着呢。
“兄弟留步。”
我突然很礼貌地说了一句,木头当真停下脚步,不过没有回头。
“你又要背诗吗?”
“不错,不过这是首是我自己写的,想不想听?”
“我对吟诗作对不感兴趣,对写诗的人更不感兴趣。”
木头冷冷地说了一句,抬腿走人。
闵德晗在后面嘀咕了一句:“油盐不进的四季豆米,可怜那个姑娘了。”
我狠狠地补上一刀:“要不,怎么会叫木头呢?”
木头突然就站住了,掉头过来,冷冷地问:“你们就那么喜欢管闲事?”
“你说对了,我天生就喜欢管闲事。”
我说的是实话。
我小时候就有这一身过硬的功夫,先天好打抱不平。后来当了端公会了法术,就更是喜欢管闲事了。
木头突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很好,年底的时候,这里的闲事多得够你们管的了。”
说罢不再理睬,径直疾步走开。
我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咀嚼着他丢下的话,年底,这里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
再看闵德晗,却是一脸惊愕。
“慧茅,这p娃儿不会就是妖怪吧?”
“妖怪倒不是,不过的确很古怪。”
我朝着木头的背影,莫名其妙的就大喊了一声:“你说的年底,具体是那天?会不会是腊月初五啊……要是的话,我腊月初五一定来管管这个闲事,你等着”!
腊月初五,是三年前三公被烧死的忌日。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吐口而出就说出了这个日子。
木头突然顿住,我分明看见他的身子抖了一下。
“对,就是腊月初五!”
木头也不回,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木头突然问。
“闵慧茅,你呢?”
“文六木,我等着你。”
木头说完就走了。
文六木,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