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即大惊:这怎么可能呢?
“兄弟,你可别吓我哦……”
突然感觉自己像被掏空了一般。
凌晨的时候,空灵子坐在墙角抽烟的姿势,说话的语态,甚至生动的胡须和眼神,都还在萦绕在我的脑海里。他怎么就是死了六年的人呢?
“哥,我怎么骗你呢?”
肥坨见鬼一般看着我,突然醒悟过来:“有可能你是真的见到过他,说不定啊,他知道你和我将要成为结拜兄弟,所以故意来帮你的。”
我也懒得和肥坨争辩了,空灵子是死人还是活人,这个问题很简单,马上去他的石房子看一眼就知道了。
于是我急忙起身往后山跑去。
“哥,等等我。”
回头一看,肥坨跟在后面跑来,步子迈得有些艰难,浑身的肥肉都剧烈抖动,胸前就像女人一般,藏着两只丰满的“鸽子”。
没办法,我只有慢下来等他。
好在不远,直线距离也就一百多米。
从马路上去,走过“三排”房子,再爬上五十米的石阶就是空灵子家孤零零的石墙房,我老远就大喊:“空灵子,空灵子!”
记得我从化龙乡回来的时候,他就不准我叫他老爷爷,要直呼其名,叫他空灵子。
喊了几声没有回应,我就底气不足了。
迅速腾身而上,跑到了石屋门口,顿时呆住了。
昨天深夜我和元无双来到这里的时候分明看见,窗户边明明挂着很多玉米,我就是那个时候发现元无双没有影子的。可是现在的窗户上,不仅没有玉米,就连塑料纸也没有。窗棂已经破败不堪,只剩下几根腐朽的骨架斜挂在窗户边缘。
再细看整座石屋,堂屋和两侧的厢房竟然都没有门。
心里惊慌着,我赶紧跑进右边厢房。
今天凌晨的时候,我就把元无双放在这个房间的床上。
可是现在不要说床铺了,连木板也不见一块。
拨开眼前密布的蜘蛛网,就有几只老鼠从一堆破旧衣物里窜出来,叽叽喳喳叫着钻进了墙上的石缝里。
我呆在一片幽暗的房间里,顿时茫然。
莫非,从昨晚上开始我就见鬼了?
那么今天早上呢?我和三公从化龙乡赶回来的时候,也就是在三四个小时前,三公和空灵子还神神秘秘的密谈了好一阵呢。三公法力高强,难道他就分辨不出空灵子是鬼吗?
幽灵!
对,只有幽灵才能幻化成人身,不仅能瞒得过凡人的肉眼,就连端公道士也不一定分辨出是人是鬼。
对了,还有那匹乌青的马儿。
我立即朝房子左边的马圈走去,还好,马儿还在。
肥坨跟了上来,骄傲地说:“哥,这就是我爷爷留给我的乌驹,只是今天早上,突然失踪了两个小时,我还以为昨晚上有强盗来偷走了,不料中午的时候我来看,它又在马圈里了。”
我瞬间恍然大悟:“肥坨,你的爷爷就是空灵子吧?”
“是的,我没有告诉你吗?”
的确没有,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弱智都猜得出来。
我总算明白了,已经变成了幽灵的空灵子,预料到我会出现在这里,于是从昨天晚上就早早的做好了准备,把石屋恢复成到从前的样子,还点上了一盏油灯,专门等着我和元无双……
不对不对,空灵子应该是专门等着我才对。他似乎已经算出了我和元无双会钻进穿山洞,会遭受那么一场劫难,然后给我安排了一场“乌驹渡劫”。
如此说来,空灵子应该是我的恩人,我应该拜谢他才对。但是他为什么不准我跪拜呢?而且对我说还恭恭敬敬的?
空灵子死了,他也不是一个普通的鬼魂。能幻化人性的幽灵,怎么会是普通的鬼呢?
而肥坨有这么一个爷爷,他应该也不是普通人了。
仔细看来,他除了体格肥硕和为人仗义之外,似乎也和常人没有半点区别。
我指着马圈里的乌驹,问肥坨:“这乌驹,你就拿来驮煤炭肥料什么的?帮你挣钱?”
空灵子留下的乌驹,能帮助我渡劫的乌驹,就算不是神马,怎么说也是有灵性的,就这样拿给肥坨糟蹋了,实在让我扼腕。
肥坨呵呵一笑,反问道:“不然呢?你让我饿死?”
对啊,肥坨成孤儿的时候才十三四岁,他不靠这匹马儿,又怎么能养活自己?而且还有烧酒喝!
假如三公知道空灵子就是幽灵,为什么还和它一唱一和地骗我?还有元无双的神秘失踪,按照幽灵空灵子的说法,是钻进穿山洞里寻找她的珠子去了,但事实又是怎样的呢?
现在想起来,连空灵子本人都是鬼魂,他的鬼话又有多少可信度?
但是乌驹渡劫应该是真的,三公不会开这种玩笑。
三公和刘艾是怎么失踪的我不知道,元无双的行踪我更是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现在应该干什么?
“肥坨,你哥我有事情要办,就此别过。”
说完我转过石屋,就朝后山走去。
“哥,你真的要钻穿山洞吗?”
“那是自然!”
我决定了,这一趟来桃子坝捉鬼,一个鬼没捉到也就算了,不能反而丢了新店镇两个玄门的“名人”。最最关键的,其中一个还是我的师父。
怎么着,我也得在进洞一趟。
刘艾家的地窖里已经没有出口,我估摸着我昏迷之际,三公和刘艾斗法,斗着斗着的就出来了,然后刘艾把唯一的出口给我封了,我几次三番都揭不开那口铁锅,结果肥坨歪打正着的把我解救出来。
三公和刘艾,现在多半也钻进穿山洞去了。
巴掌大的桃子坝,藏不住两个风云人物,否则不会这般平静,早就鸡飞狗跳了。
“哥,那个洞阴得很,当年我爷爷进去过一趟,出来没多久就去世了。就算你是端公,估计你的法力也镇不住洞里的鬼怪。”
我相信肥坨的话,因为我昨晚上就领教过穿山洞的邪乎。
“但是,你哥我必须进去呢,怎么办?”
我吊儿郎当地对肥坨说,完全辜负了他的一片好心。
肥坨急了,挠着后脑在原地转圈。
趁着当口,我就简单地把我和我师父三公,以及元无双的关系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顺便也讲了来桃子坝的原因是为了王筱雪……
然后理直气壮地问肥坨:“你觉得我该不该进去呢,兄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