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收回了目光带着凝重和严肃:“地翀山一行,如果地翀冲破封印,你答应为师必须要保护好自己!”
看着师傅的眼睛,我想说的话哽在了嗓子眼里。
放下手坐到了他的床边我迟迟没回答。
地翀找的是我体内睡着的那位。
如果他冲破封印,第一个找的肯定是我。
人怎么能跟神斗?
我手指搓着,眼神有了闪躲:“师傅,我去外面吹吹风,你好好休息。”
“嗯。”
抬脚往病房外面走。
外面的阴风往衣服里面吹,燥热的七月份显得凉快了许多。
出了病房,找了护理站,问了护士顶楼在哪里。
护士不肯说,眼神怪异问我去顶楼做什么。
我真的只是想上去吹吹风而已。
“有点不舒服,想上去吹吹风。”
“医院的亭子里也能吹,顶楼锁门了,你去院子里吹风吧。”
护士毫不客气的拒绝了我的问话,将我往院子里面赶。
我尴尬的笑着,这个时候跟护士说去顶楼,人家不怀疑我上去自杀都不错了,怎么还可能放我上去。
“谢谢。”
朝她说了谢谢往医院的大院里面去。
这个点医院外面没什么人了,整个大院里连个摸黑出来遛弯的人和鬼都没有。
找了个比较僻静的亭子,坐了下来,拿着手机刷了一圈信息。
马局这几天应该都在忙着王笛的事情,没有给我任何的消息。
刘诚偶尔一两句,大多都在问还好吗?
徐悦的消息也进来了,说的最多一句:一定要来找我。
其他的消息就没有了。
师公师伯他们的信息都没有进来,应该是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关上了手机,我靠在柱子上看着亭子外面直发呆。
“大晚上想什么呢?”
瞅着夜色入了神,柱子后面忽然传来了问话声。
我又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朝着柱子后望去。
“怎么?换个衣服就不认识了?”
见我眯眼看他,褚怀御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
太巧了吧,医院里都能碰到。
打量着他。
身上穿着病号服,手上打着点滴,身体出毛病了。
“你这是...生病了?”
这两年里和褚怀御没见过几面。
我通常都是在电视上直播上看到他,偶然一次可能就是在方香的演唱会上偶遇吧。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老是在方香的演唱会上出现,但我知道方香对褚怀御是有点意思的。
“拍戏,太累,昏倒了,养两天。”
他长话短说,将打着点滴的手举了起来:“我看了今年的高考报道,你第二,沈大少第一,两个人都进入京都大学了,恭喜。”
我笑笑没说话。
他从柱子后面绕进亭子,坐在一边抬头看着没有星星的夜空。
“你的事情息老跟我说了一点。”
他双手撑在身后嗓音很是幽远。
我侧头看他,问出了我想了很久的事情。
“你...不是苗疆少主吧?”
“怎么不是?”
他提了一下脖子:“我的确是苗疆蛊术师,我爹也的确是苗疆蛊术的族长,但我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鬼市小贩。”
“啊?”
我震惊了!
褚怀御之前对张坦的事情那么了解,我还以为他是隐藏的地府阴差又或是哪个boss的手下。
合着到最后他隐藏的身份居然是鬼市小贩!
“怎么?我的身份让你那么吃惊?”
“嗯,确实挺惊讶的。”
我老实道:“鬼市不是不准生人进入吗?你怎么在里面做小贩的?”
“我又没说我是在鬼市里做小贩。”
他撇着嘴巴看我。
“那你是?”
“我是给鬼市那些小贩提供原材料的。”
我有些懵逼,五官扭到了一起歪头盯着他。
给鬼市提供原材料的小贩...那不是供应商吗?
他见我搞笑的样子,乐着回道:“成年后,我爹让我出族历练。”
“那时候年轻气盛看不起这人世间的红尘硝烟,总想着在拿手的领域闯出一番天地一番事业。可是出来后才发现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跟族里一样,也不像族里所有人都会低眉顺眼的看着自己。那段时间处处碰壁,没有相对应的行业,生活也处处打压着我那原本嚣张又高傲的气焰。”
“后来生活不下去了,开始另寻他法。用蛊术赚钱,那段时间临七月半鬼门大开,无意间在坟场里碰上了几个小鬼,嘴里说着想要去鬼市做小贩,却又苦于没有进货源头不知道该卖什么。我就脑子一热上去打了招呼,也就是从那后我成了给鬼市提供售卖物料的小贩。也做过一段时间的人间信息售卖处,和息老也是那时候认识的。”
他看着我,嘴中说着自己的故事,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往年邪门事儿比较多,生意就好一些,后来高楼大厦平地起,就鲜少能接到生意了,我也就慢慢的不再做小贩了。”
“空闲时间一多就想找点事儿做,出去压压马路吃吃喝喝,哪想偶然间被星探发现了。后来我一照镜子意外发觉我确实还挺帅的,就这样做起了大明星的梦。”
他嘴角不自觉的勾了起来:“现在想起以前的事情感觉还挺幼稚。”
我双手抱着膝盖能想到他刚出族做小贩时候的样子。
也挺好,无忧无虑的。
“你呢?我好想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你的故事,我问过息老,息老每次提及你都是闭口不谈,我花功德买他都不愿意。”
褚怀御和我接触不多,他天天又忙着跑戏开演唱会,肯定听不到太多关我于的事情。
我靠着柱子目光落在了黑压压的夜幕之上:“我啊...没什么故事。”
“没什么故事?”
他探头看我,一双如灯的眼珠子带着深究:“可你的双眼跟我说你的人生全是故事。”
我不动声色的低下了眼眸。
“可能吧。”
褚怀御愣了一下:“嗯?”
我笑笑,放下了双腿:“没事,挺好的。行了,我回去了,你生着病就别乱跑了,早些回病房休息吧。”
“啊?这么快,才聊了两句,我可是特地偷跑出来找你聊天的!”
褚怀御要留我,我拍着屁股上的土,抬头往病房看:“你都打着点滴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走了,再见。”
他没站起来,还坐在原地:“再见是什么时候再见?我还有半个月有场演唱会,就在京都大学旁边的露台,你来给我捧场啊?”
我朝他挥着手。
每个人都有一段自己要走的路,路上发生故事或多或少,可无一例外,都是精彩无比的。
褚怀御也罢,方香也罢,沈南栀也罢,所有人都一样,有着自己的一段故事和经历。
出了亭子医院楼正前方匆忙跑来两个人。
还没到跟前,就听见他们嘴中喊着。
“怀御,这大晚上你偷跑出来干什么?也不打声招呼!吓死我了!”
“老板,你跑这儿来干啥?身体还没好呢!”
“我没事,出来透口气。”
“那你也说一声啊,吓死我们了,拿个东西的时间你就不见了!你要是出事了,贝姐非得把我砍了!”
“贝姐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夸张。”
褚怀御的笑声在我背后响起。
“老板,你看什么呢?”
“阿元,今天的夜空好看吗?”
“夜空?嗯..没有星星啊,老板你怎么了?怎么忽然多愁善感起来了?”
“没有星星那我们回去吧,回去就有亮光了。”
“嗷。”
我摇着头回到病房里面,房间里面有着很重的消毒水味道。
应该是护士刚过来消过毒。
推开门进去,师傅和师兄们已经休息了。
我坐到了一边的凳子上,从包里掏出了一张纸,本想将目前的情况列举出来看看哪里还有遗漏的地方,可笔到纸上后却发现好像没什么遗漏的。
将纸又揣回了兜里,双手环抱着睡了过去。
前半夜睡的很安稳,可到了后半夜,就感觉身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了一样完全动弹不得!
可饶是如此,我的意识却非常清晰!
这种感觉并不是鬼压床!就是有人故意困住了我!
我想挣脱,可身子完全不听使唤!双手双脚像是被人用几双手死死的箍住了一样!
想睁眼,眼睛也被死死的蒙住了!
我感觉全身的力气开始慢慢的消失了。
我反应过来!心中默念着金光咒,可才念了两句,胸口就被拍了一掌!
这一下明明不重,我却好像心要被掏出来了一样!
“后土,后土。”
熟悉又魅惑的悠远声音在我的耳边响了起来!
“后土,后土。”
这声音告诉我!是那个穿着红色衣服的男人!
是那个祖巫妖!
我抽着心口的气儿,拼命的想要挣脱身子!
“后…”
“九天应元雷神普华天尊!”
“土…”
“轰——”
随着耳边传来九天应元雷神普华天尊的大喝声,我双眼腾——的一下睁开了!
抬起手捂着胸口整个身子滑到了凳子上开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儿!
“师妹!”
青玄师兄和元生师兄蹲在凳子前着急的叫着我。
我趴在凳子上,只觉得胸口疼的要裂开了一样!
“啊!”
我抓着凳子面疼的额头不断的往外冒着汗!
心脏砰砰砰似是要跳出胸口了一样!
“师妹!你怎么了!”
“小土,别动心脉!打坐稳住气息!”
师傅躺在床榻上双眉紧皱冲我喊道。
我张大了嘴巴猛的吸了一口气,双腿盘坐开始入定打坐。
“怎么回事儿?怎么睡了一觉起来成这样了?”
元生师兄着急的问着师傅。
师傅轻叹了一口气好一会儿才忧忧道:“杨婶子死的那一晚,小土差点被祖巫妖的巫妖气息引入魔。虽然后来无事醒了,可气息藏到了她的心脏里,昨晚地翀唤她将巫妖气引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