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几位在场官员,吴东海再也不淡定了,失声怒吼道。
“谁干的?火烧贡院,你们长了几个脑袋?”
几位大人见吴东海发飙,赶忙跪地。
“大人,真不是我们,我们也是刚刚得到消息,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吴东海再一次确认了一遍。
“真不是你们干的。”
“吴大人,你这玩笑可开不得,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我们哪有那个胆啊?”
吴东海这才慢慢缓过神,细细想了一下,也是。
他们和张远就是再有矛盾,也不会傻到去烧贡院啊。
这火烧贡院的确是能对付张远,但他们也是其中一员。
特别是他吴东海,为辅助,这种伤敌一千,自损九九九的事情,这不是有病吗?
此刻的吴东海愤怒的。捶打着桌面,脸上哭丧着个脸,语气更是有些癫狂,指天骂地。
“谁呀?谁干的?谁要害我呀?谁要跟我过不去呀,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几个大人就这样看着吴东海状若疯癫一般。
“大人,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好一通发泄,吴东海这才慢慢回过神,看着跪地的几个人,也是一脸的无奈。
“怎么办?我哪知道怎么办?明日早朝,女帝得知这事,你……我……上上下下,全部……咔嚓。”
听见吴东海这么恐怖的话,几个官员不由缩了缩脖子。
“大人,你还是拿个主意吧,现在我们怎么办?要不然,等明日早朝,女帝还不得把我们给活剐了。”
吴东海此刻赶忙说道。“现在里面什么情况?”
几个官员摇了摇头。
“贡院的守卫全是兵马司张远的人,现在谁也不让进。”
吴东海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随后,目光左转右转,想了半天,也只得无奈说道。
“这么大的事,想瞒是瞒不住的,咱们现在就立刻去面圣。”
一个官员赶忙提醒。
“大人,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宫门早就封禁了,没有女帝的圣旨,我们现在是见不到女帝的。”
听见这么不着四六的话,吴东海颤颤巍巍的从座椅上站起来。
“这都什么时候了,见不到女帝,就去宫门跪着,现在生死存亡啊各位。”
“我们明天还能不能活着下朝,就看咱们的造化了。”
几人好一番商量,决定先拿出认错的态度,相约一起去宫门口先跪着。
直至第二天清晨,陆陆续续的官员们从梦中醒来,开始上早朝。
只是刚进宫门,就看见吴东海带领着一帮子吏部官员齐齐在宫门口跪着。
…………
而且听说贡院都起火了,都心虚不已。
一个个离着几人三丈远,就好像这群人身上有瘟疫似的。
“陛下,听守卫们说,吴东海昨晚带着一帮吏部的官员在宫门口跪了一晚上。”
女帝这时候刚刚起来,白鹭正在替女帝整理着装,准备上早朝。
女帝坐在梳妆镜面前双眼紧闭,一副还没睡醒的模样。
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跪了一晚上,是出了什么事吗?”
青鸾正在帮女帝整理皇冠。
“奴婢也不清楚,只是听宫门口的侍卫说,大半夜的就在那里跪着了。”
女帝不由有些嗔怪。“你这丫头,打听事也不打听全乎。”
“算了,先上早朝。”
张远今天也难得起了个大早,坐着自己的马车往宫门而来。
远远就看见吴东海一行人竟然跪在宫门口,不由有些好奇。
“吴大人,怎么了,这大早晨的不睡觉,在这儿跪着干嘛呢?”
吴东海此刻神情有些恍惚,年岁大了,跪了一晚上,好险没晕过去。
听见张远这个杀千刀的声音,赶忙站起身。
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张远马车面前,怒吼道。
“张远,昨晚贡院失火的事是怎么回事?”
张远这时候确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哦,可能是走水了吧,别那么大惊小怪。”
看见张远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吴东海心里那叫一个气。
“那些考试的卷宗。”吴东海这会最关心的是那些卷宗。
“吴老哥,你脑壳有坑吧,那么大的火,那卷宗还能保住,全都烧了。”
听见这个答案,吴东海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死了,死的透透的。
“唉,老吴啊,你别晕了,快来人了,吴大人晕倒了。”
随后,张远还假模假样安慰道。
“不就是一些卷宗吗?烧了就烧了,大不了再让那群学子补考一次,女帝仁慈,一定不会计较的。”
听见张远这么不着四六的话,吴东海真想一拖鞋直接拍死这个玩意。
这会儿的吴东海连自己死后,棺材埋在哪都想好了。
你说的轻巧,女帝仁慈,这事儿是女帝仁慈就能糊弄过去的吗。
“吴大人,咱还是先上朝再说,你在这儿跪给谁看啊。”
说完推了推冯海。
“老冯,走吧。”
而后也不再管其他人,冯海直接驾着马车进了皇宫。
奉天殿。
此刻,坐在龙椅上的女帝看着跪在地上的大臣。
又将目光看向还在不停打哈欠的张远。
女帝这会儿有直接拿剑劈死张远的冲动。
自己让他好好办个差,没想到贡院竟然被烧了。
自己辛辛苦苦想要开创科举,这下好了。那群不支持科举的人,肯定会用这事大做文章。
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的心血就要付之东流。
女帝恨不得照着张远的脸盘子来上几拳才解气。
“众爱卿,平身。”
“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然而,冯总管的话音落地,满朝文武都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整个大殿安静的落针可闻。
很显然,今天早朝的气氛有些不对,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搭话。
女帝扫了在场众人一眼,心想。
“这样也好,把这事先压下来,再慢慢想办法解决这事。”
“既然没事儿,那就退朝吧。”
女帝刚刚说完,张远也准备,起身离开。
没想到这时候从大殿之中窜出一个人影。
“陛下,老臣有本要奏。”
所有人心里都是一紧,心中暗想。
“果然,该来的躲不掉。”
女帝凤眼微眯,看着出列的人,语气平淡的说道。
“高爱卿,你还有何事?”
站出队列的正是高文山,张远这会儿又重新坐回了太师椅。
目光盯着高文山,闪过一丝寒芒。
“你这老不死的,你要是不蹦哒,老子都快把你给忘了,没想到你这会又窜了出来。”
“陛下,臣要参张远,张远此人,奉皇命,主持科举。”
“然而,他却玩忽职守,肆意妄为,以至于昨夜贡院失火,请陛下明察。”
听完高文山的讲述,女帝脸上无喜无悲,看不出什么表情。
平淡的问道。
“国师,高大人所言是否属实。”
张远将杀人般的目光从高文山身上收了回来。
“不敢欺瞒陛下,昨夜贡院确实不小心走水。”
听见张远这话,女帝差点没气出一口老血。
“你就不再为自己解释几句,就这么承认了。”
听见张远并没有否认,高文山这时候继续说道。
“陛下,如今,贡院失火,京城内谣言四起,所有士林学子,请求朝廷给出一个解释,百姓更是议论纷纷。”
其余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敢抬头说话的。
这要搁以前,他们肯定会,随波逐流参上一波。
此时,三公大佬也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这事儿大发了,不仅牵扯着张远这个滚刀肉,还牵扯着整个吏部。
没看见吴老头人家都眼巴巴的跪了一晚上,也挺可怜。
再参他一本,就有点不厚道,所以,这最正确的办法就是啥也不说,静静看戏就行。
女帝环顾四周,见没一个人吭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