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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还是没把钱庆春带上。

倒不是嫌他累赘,主要是考虑到他脚伤了应该多休息,再折腾下去开春化冻了还不好,就该耽搁干活了。

顶着小钱无比幽怨的眼神,老钱一家几乎倾巢出动。

也不知道大伯一家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今天妇联的人要来,一家子都没出去干活儿,在家里等着。

见老头老太太也来了,手里还提着那根凶器,杵着烧火棍儿勉强站立的父子四人神情哀怨。

眼刀更是唰唰唰直往老二一家身上扎,好像受谁挑唆了他们才被打似的,自己的问题是一点儿也没反省。

见秦小妹和李树都来了,唯独亲生的钱庆春没来,易枝兰肿胀未消的脸上闪过一抹嘲讽,阴阳怪气道:“要不咋说还得是二叔和婶婶得人心呐?隔着层肚皮的都能收服,更别提老头老太太了,还不是你们指哪儿打哪儿?”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嘴这么还能长这么大没被打死也是奇迹,秦小妹毫不客气回怼道:“嫂子这话说的,只掉了大牙是不影响哈,嘴还是这么快。不过你说话之前最好想一想,大牙是咋没的?”

“你这个···”易枝兰知道秦小妹在威胁她,刚想骂脏话,就瞥见老太太杵着拐棍正一眼不错的看着自己,吓得她立马就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哼~好汉不吃眼前亏,走着瞧!

被打的当天夜里,一家子就复盘过了,老头老太太在这家里一向是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逆来顺受惯了的。

为啥老二一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翻脸比翻书还快不说,老娘更是一早就将行李给收拾好了,这其中要没点儿勾结谁信啊!

挨了打又丢了脸的三兄弟当即赌咒发誓,一定要叫二叔一家好看。

却不想他们这受了委屈的还没说啥呢,那边就又来人了,还带了妇联的人来。

也不想想,一帮搬弄是非的老娘们儿,谁怕她们啊!

都已经这样了,钱老大一家还以为秀珍在闹脾气,今天请了妇联的人来也是为了给自己撑腰的,真是矫情!

哪家两口子过日子不打架?

哪怕挨了一顿胖揍,易枝兰那张嘴依旧不饶人,刚讥讽完长辈,没讨上好,又开始嘲笑抱着孩子灰溜溜回来的秀珍。

“还以为你多有能耐,回娘家搬救兵去了呢,咋这就回来了?早告诉过你两口子过日子没有不干仗的,你先熬过这几年,等上了年纪老二不就打不动了?”

得多硬的身子骨才能扛几十年的揍?

秀珍今天是打定主意要离婚的,哪里肯再受这昔日妯娌的气?她嘴笨也不会阴阳怪气那一套,只一瞪眼儿愤恨的说:“话谁不会说?被打的又不是你,挨饿的也不是你儿子,你当然乐的看热闹!”

见秀珍长了脾气都敢顶嘴了,易枝兰气的好像谁踩了她一脚似的,扯着嗓子吼道:“你也知道你生的不是儿子?要怪就怪你自己肚子不争气!生不出儿子还想过好日子?呸!可真敢想!”

往地上啐了一口,易枝兰翻了个白眼儿,才惺惺作态道:“也别怪我这个当嫂子的不帮你,秀珍,咱们当女人的一辈子能指望的只有男人和儿子,你看看你现在胳膊肘往外拐的样儿多么拎不清,这日子又不是不过了,你说你闹这么难看干啥呀~”

这一番话说的幸灾乐祸,瞧易枝兰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就知道,她一点儿也没有要当好人的意思。

说不定她心里现在正痛快着呢,巴不得秀珍闹的越难看越好,待会儿等人都走了,看二娃咋收拾她!

即使是易枝兰这样思想跳脱的人,也从来没想过要离婚,她只以为秀珍是被打的受不了了,想把事情闹大治一治钱二娃。

可巧这时候妇联的同志们陆陆续续都来了,秀珍顿觉腰杆子硬了,挺胸抬头中气十足的回道:“这日子你要过你过去吧!俺不过了,俺要和钱二娃离婚!”

这歇斯底里的一席话,犹如惊雷炸响,钱老大一家子都懵了。

离婚?她秀珍要离婚?要和钱二娃离婚!

这回不仅是易枝兰呆住了,院子里所有人都呆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几乎是在秀珍话音落下的瞬间,手里拄着烧火棍儿当拐杖使的钱二娃就暴怒出声,吼道:“臭娘们儿!你再说一遍!”

几乎是出于本能,秀珍的身子瑟缩了一下,在无数个被暴力支配的夜晚,这暴怒的男人都是她的梦魇。

她明显刻进骨子里的畏惧和下意识的躲闪让钱二娃很满意,他就知道这贱人只是被二叔家挑唆了,其实根本没胆子和他唱反调。

钱二娃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愤怒的,但隐约浮上面孔的优越感和掌控欲还是叫人不适,秦小妹和张木莲默默移动,一左一右站在秀珍身边,无声支持着她。

不知不觉,秀珍的眼中早已盈满了泪水。

她咬了咬牙,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直面自己的恐惧,目光坚定道:“别说一遍···就是再说十遍!百遍!俺也要和你离婚!钱二娃你这个畜生!你不配当爹!”

这些话在秀珍的心里已经演练多遍,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有勇气,绝不会掉眼泪了,可是没想到···。

泣不成声,秀珍抱着妹娃哭倒在地上,又被奶奶拉起来,强迫她站直溜大声说话。

“你哭啥?不许哭!今天不把事儿说明白,你哭的时候还在后头呐,以为谁都能帮你一辈子?看看你的闺女吧!想一想她!”

是啊···妹娃,她做错了什么?

秀珍抽噎着又是点头又是摇头,估计也是混乱了,不过好歹是站直溜了。

见她冷静下来,妇联的同志们迅速摆好阵仗,三张长板凳被从钱老大家拖出来放在院子里。

一张给老头老太太坐着,另外两张则是张木莲和秀珍以及妇联的同志们坐着。

这是要三堂会审啊?秀珍这贱人来真的!钱大嫂见状反应过来,眼皮就是一跳,她身旁的钱老大更是气的手抖。

离婚,多么丢脸的事啊!他们只想过会死一个儿媳妇,从来没想过儿子会被离婚!

老二一家也太狠了!不就是坑了他们六十块钱吗?都还回去了还想咋滴?

非要自己一家颜面扫地,不敢出去见人,他们才肯罢休吗?

都这时候了,钱老大还想摆一家之主的架子,他大手一挥,明确表示离婚是不可能离婚的,秀珍要想摆脱钱家媳妇的身份,就只有死这一条路!

“哼!真敢说!看来大队每回普法学习老钱同志是没学进心里去啊。”张木莲面上冰冷,直接现场开课,告知在场众人秀珍也有提出离婚的权利。

至于钱二娃,他当然可以提出质疑和抵抗,但凡事讲证据,秀珍有一大把控诉他钱二娃虐待妻女的证据,提出离婚合情合理。

钱家想留人,却单单只抬出封建礼教来压人,这在这个时代显然已经不合适了。

妇联的同志们今天聚在这里,可不是求着钱家放人走的。

这婚他们不离也得离!

只是单单打离婚还不行,抚养妹娃的责任分配、屋里的东西咋分,这些都得有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