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事不能等她醒了再说?”宁惟慎拉着他就要往外走。
“等不及了,不是我,是孔嗣孔老,老头子生病了,挺严重的,他家里人求到我爷爷那里了,我想让师父过去看看。”陈策也压低了声音,一脸的委屈。
他这也为难着呢,师父自己都生病了,还要大老远的过去给别人看病,可除了师父,还有谁有本事去给孔老看病?
“孔嗣。”宁惟慎重复了一遍。
这个人他是知道的,当世大儒,有天下第一书院之称的“应天书院”院长,他们家玉山煤业的招牌还是出自他老人家之手。
宁菀睡的迷迷糊糊的,出于职业本能,听到生病两个字睁开了眼睛,问:“谁生病了?”
陈策低咳一声,才怯怯的道:“师父,是孔嗣孔老。”
宁菀听到这个名字,一下子就清醒了许多,抱着被子坐了起来:“那我收拾一下,咱们马上就走。”
孔嗣孔老,这可是国宝级的老人家,生病了可千万耽误不得。
“师父,你能行吗?”陈策一脸担忧的问她。
宁菀给了他一记冷眼:“我不行你上啊!”
陈策一点也没不好意思:“我又没那个本事,我还没出师呢。”
宁菀也不跟他多扯,拿了件披风,到门口穿上了鞋子,就出门了。
门口,马车正等着。
宁惟慎看她上了马车,也要跟着上去。
陈策道:“三哥,孔家就请了师父一个,你还是在家里等着吧,你放心,我保证把师父安全送回来,一根头发丝都不会少。”
他跟着去干嘛,他跟着过去很多事情就不是那么好办了。
宁惟慎眸色一沉,似是在挣扎纠结,片刻之后,他看着车上的宁菀,叮嘱道:“早点看完早点回家,晚了我会过去找你。”
他的声音,像是在压着什么,有些晦涩,狭长的桃花眸,也有暗芒在深处涌动着。
他正对着她,背对着阳光,整个人都掩在阴影里,宁菀没注意到,乖乖的点了点头,对着他笑笑,面色憔悴,可半边阳光照到她的脸上,却暖到了人的心里。
宁惟慎这才放开车帘,动作有些僵硬的往后退了一步。
“三哥,那我们就走了,你放心啊!”陈策拍了拍胸口,心怀鬼胎,压根就不敢再跟他多说一句话,对着马夫七杀一挥手,马车就出发了。
宁惟慎看着车子离开,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指,狭长的眸闪过明显的冰冷悲哀来,只觉得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沉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明明知道,陈策这借口就是在搪塞他,他带着她过去,肯定不止是为了给孔老看病,或许还要见见容九沉。
可刚刚那一刻,他竟然选择了妥协,或许是因为,昨天晚上她昏睡的时候,还在喊着容九沉的名字。
宁菀乘坐的马车,到了玉山路口的时候,碰到了比陈策晚一步回来的宁佑跟秦决,跟他们说了去给人看病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等马不停蹄的到了孔家的时候,太阳都已经要下山了,阳光洒在孔家,给这个底蕴厚重的宅子,添上了一抹温暖的色彩。
孔家主宅的厅堂里,孔家的现任当家人,孔嗣的儿子孔弘业正在招待宁王容楚寒,给他递过去一杯茶,歉疚的道:“王爷,家父最近身子不大好,怕是没办法给王爷题字,还请王爷海涵。”
宁王也是个知道疼人的,说家里王妃十分喜欢家里老爷子的书法,特意上门来求字的,不过他来的也是不巧,爹给不给他提字另说,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也提不了字。
“孔老养好身子最重要,是本王唐突了。”容楚寒话音刚落,就看到大门口有个熟悉的人影一闪而过,瞳孔骤然紧缩。
宁菀!
她怎么会来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