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就见小丫头烫的原地跳了两步,想也没想的一步山前扣住了她的手腕,她手里的碗也就不是很稳的掉在了灶台上。
宁菀眼看着鸡蛋羹洒了一灶台,一脸的可惜,好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倒抽了一口凉气,瞪了眼宁惟言:“你干嘛,浪费食物啊!”
宁惟言板着一张脸,拉着她就往外走,到了外头的水缸边,直接就把她手给按到了水里头。
冰凉凉的触感传来,手指上也舒服了很多,宁菀一时间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微微敛眸,眼睛眨啊眨,有点不自在。
宁惟言那张平日里不管什么时候都挂着温润笑容的脸,此刻说不出的严肃来,看着她浸在水里烫的通红的手指头,声音都跟着冷了下来:“你是不知道烫吗?”
宁菀一声不烫哽在喉间没说出来,看得出来他是为了她好,就没反驳,小小声的道:“娘蒸的蛋羹好吃。”
宁惟言被她的话给逗得哭笑不得,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太过于紧张了之后,才松开了她的手,恢复了正常,温声道:“在水里泡一会儿。”
说完,转身离开。
宁菀回头,就见阳光下,他背对着她,脚步有些乱,耳垂都红的有些透明,不由低笑。
干嘛啊,她是他妹妹,又不是他女朋友,摸了下手还害羞?要不要这么纯情!
宁惟言转身之后,就懊恼的握了握拳头,他是不是疯了,她就算烫到了,又跟他有什么关系,他这么紧张做什么?
宁菀回去的时候,饭菜都已经从锅里端出来放桌上了,就是宁惟言人不在了。
她吃了早饭之后,想到宁惟言之前的举动是在关心她,准备投桃报李,出发去作坊那边之前,跑到他屋子门口敲了下门,跟他打了声招呼:“二哥,我去作坊了。”
宁惟言正坐在书桌前看书,头也没抬的应了一声:“好!”
等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他才探了半个身子出去,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一时间心里情绪更加复杂。
他难道跟老四一样,也在不知不觉之中被她给影响了吗?
大年二十八,外地的工人们基本上在昨天的庆功宴之后,拿了结算好的工钱跟年底的红包就回家了。
这边还在开工的就只有屯田所自愿加班赚钱的人,还有半个月前打从城门口招来的数百个流民。
这些流民都是因为各种原因活不下去了,打从北边要饭过来的,每天会有官府和一些大户人家施粥,给他们一口吃食,吊着他们一条命。
宁菀让人招的人,要不就是光棍,要不就是家里至少有一个壮劳力或者一技之长的一家人,她也安置那么许多人,只一个煤矿,一个煤炭作坊,养不活多少人。
这些流民,就在距离煤矿最近的地方搭起了窝棚,窝棚区也是按照宁菀的要求搭建的,建了两排,看起来简陋,却是干净整齐的。
大早上的,这边也很热闹,壮劳力们都去上工了,剩下的就是孩子跟没有力气的妇女老人,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
宁菀过来的时候,看到她的人都上前去恭敬的跟她打招呼。
这些人刚来半个月,有的人过来的时候连衣服都没有,是屯田所的人赚了钱换了新衣服之后,见他们可怜,把旧衣服都拿来给他们穿。
这些流民也都知道这边的姑娘爱干净,虽然衣服都是补丁摞补丁,却是浆洗的干干净净的,也很自觉,上厕所就去搭建的茅房,排泄物都规规矩矩的倒进统一的粪坑里。
宁菀一路打着招呼过去,直接到了最边户的一家窝棚门口。
旁边就有人跑过来喊了一声:“杜家娘子,姑娘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