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惟行眼底有火苗在隐隐窜动着,压去火气,幸灾乐祸的看着她道:“我要去谢谢抢你生意的铺子。”
宁菀给了他一个冷眼,便再不搭理他了。
宁惟行又自讨了没趣,气呼呼的抱着汤婆子,想了一下又塞到了她怀里:“你这是什么汤婆子,一点都不暖和。”
宁菀摸了一下,挺暖和的,也不回答他,认真的开始继续打毛线。
这就是中二少年没事找事,没话找话,寻找存在感。
马车一路往前,到了正府街的街口,就见秦家医馆挂着白幡,门口还放着花圈,有人在哭,是死了人。
宁菀跟医馆的秦老大夫有点交情,就让卓业停了马车准备过去看看。
秦家医馆旁边就是秦家的药铺,她采购药材都是在秦家买的,秦家的药材质量好,价格也合适。
到了门口,碰到了前来吊唁的人,问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昨日里有人过来闹事,说秦老大夫治死了他们家里人,过来医馆跟药铺大闹了一番,又打又砸的,老人家上去理论阻拦,被一群人给活生生打死了。
宁菀登时心生愤怒:“闹事的人呢?抓了吗?”
那人就叹气:“抓什么抓,打砸了之后人就跑了,官府到现在也没把人给抓到,秦老一生行善,怎么就遭了这等祸事。”
宁菀带着卓业一起前去吊唁,她今儿穿了一身素色的衣裙,倒是也合适这种场合。
宁惟行也跟在后面,听到秦老是被人给打死的之后,正义感极强的少年,此刻也是满心愤怒,恨不能亲自去抓闹事打死人的人。
秦家医馆是老字号了,在京城都开了有百年了,秦老的声明也很好,治病救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就治死人。
那些上门打砸的人,也是空口无凭,要他说肯定就是故意上门找事的。
秦家的子孙们,都跪在灵堂前,有人在哭,有人在迎客,感谢前来吊唁的人。
宁菀吊唁之后,看着秦家的老大秦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道:“秦伯伯节哀。”
秦宇面容憔悴,对着她点了点头,已经没有任何力气说话了,父亲身体硬朗,走的太猝不及防,太让人悲恸了。
宁菀这边转身之后,才找到了秦家药铺的掌柜许掌柜,问他:“官府那边怎么说?”
许掌柜也是面露疲惫,叹了口气,悲戚的道:“还能怎么说,没找到那些闹事的凶兽,说被秦老治死的人,也没找到,秦老是被人冤枉了,衙门的人说在追拿犯人,可连认识他们的人都没有,去哪里抓。”
宁菀就道:“许掌柜,你把那些见过闹事人样子的人都集中起来,我会画像,到时候把画像给衙门让他们抓人。”
许掌柜一脸伤心,苦笑道:“衙门的人都已经画了像,下了通缉令了,宁姑娘我知道你是好意,这大过年的就不麻烦你了。”
宁菀道:“不麻烦的,我画的像跟衙门画的不一样,我画的像找到凶手的可能性比较大。”
许掌柜知道她是好心,心里也想抓到害死秦老的凶手,将他们碎尸万段,就应了下来,说他安排好之后,让人直接去玉山煤业找她。
宁菀跟他说不用那么急,两个时辰之后去找她就行,然后先回了趟铺子,才让卓业驾着马车送她到了齐国公府。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齐国公府里很是热闹,到处都张灯结彩的。
齐国公吃药配合着宁菀的针灸,人精神了,气色好了,刚醒来时候还不能动的胳膊也能动了,自己可以吃饭不用人伺候了。
宁菀给老人家针灸之后,心里装着事儿,也没有多留,就赶回了铺子。
目击证人们都已经到了,一共二十多个人,有秦家的伙计,还有围观的路人。
申竹跟赵掌柜正在招呼人,给准备了茶水和糕点果子。
宁菀瞧了一眼,发现说要去找顾凝的宁惟行竟然也在帮着添茶水,心里有些奇怪。
他莫不是已经见了顾凝回来了?那他怎么不回家,留在这里做什么?
宁惟行本是想去找顾凝的,现在秦家这边出事,他就没去了,想要看看宁菀能画出什么东西来。
据这些目击证人所说,一共有十个身强体壮的大男人。
宁菀按照他们给提供的相貌身材特征,开始拿着炭笔在纸上绘画。
宁惟行就站在她身边,眼看着她笔下的人就跟活人印在上头似的,一点点变得完整,心里竟然一点震惊都没有,看着那些证人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样子,甚至还有点说不出道不明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