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知道中午吃的那半个馒头,都已经发霉,早就已经不能吃了,不然不会等到他们娘家吃到肚子里的。
可就算是知道吃坏的东西,肚子会疼,甚至说还会呕吐,自己和母亲遇到了食物,还是不停的往嘴里塞。
因为尝试过那种挨饿的滋味,整个肚子都被饿的扁扁的,裤带嘞的再紧也没有用,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响,喝一肚子水,喝的一直打,饱嗝也没有任何的用。
“其实这个饭已经很好吃,我知道香姬从小就是江东郡主,可能吃过的苦,不外乎就是饭菜简单一些,可我和母亲一路从荆州逃亡过来,这一路上吃了不知道多少的苦,路边儿的残羹剩饭也不知道吃了多少。”
说是残羹剩饭,都已经算是好听的,其实翠竹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己吃的那些东西,简直就是狗都不愿意吃的,夏天的时候扔下来的东西,很快就会爬满苍蝇,在之后里面会有翻滚的小虫子。
每次自己和母亲都会把里面那些,没沾上虫子的食物挑拣出来,去水边洗了又洗,再吃到肚子里,最开始的时候,自己也吃不下去,后来为了不饿死,也只能硬着头皮吃。
当然这些事情,翠竹不会和香姬说的,香姬没有经历过那样艰难的生活,也必然不能理解,人在绝境中什么东西都不会放过。
想想逃亡的那一路上,果然是格外的艰苦,以至于翠竹自从来了孙家以后,总是觉得自己过的不是很真实,每天能够吃上新鲜的饭菜,也不用找一个角落,蜷缩着睡觉。
母亲和自己说,给人当下人是再难不过的事情,主子一句话,让你出去跪着,你就要出去跪着,让你在炎炎烈日下面站着,你就只能站着,反正主子的话便是责罚,也是赏赐。
不过香姬从来没有对发过自己什么火,甚至说她对自己表现出厌恶的时候,自己顶撞她,她也不曾让自己出去跪着,翠竹这会儿总算是相信母亲的那句话,孙家的人。没有一个心是坏的。
“香姬是世界上最好的主子,若不是跟在香姬身边,我都不清楚自己过的,会是怎样的生活,有的时候我就很庆幸,自己和母亲这一路上再怎么艰难,也没有放弃活着的希望,到了香姬身边,我也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而母亲回到了孙夫人的身边,也像是找到了自己避风的港湾。”
翠竹也是偶然间,听香姬说过的一些话,然后受到启发,把这句话套用在了自己和母亲身上,确实对于母亲来说,到了孙夫人身边,她的日子已经再不是绝望。
每天不用做什么沉重的活,只需要陪在孙夫人身边说说话,就已经足够。
程清萍摇了摇头,没说什么,确实对于翠竹母女俩来说,孙家就是他们的避风港湾,之前他们过的什么样的生活,自己不了解,不过自己刚见到翠竹的时候,她那副又瘦又小的模样。
简直看起来就好像是,电视机上面放的非洲那边儿的贫困儿童一样,甚至可能还不如那些孩子。
“好啦,你不要考虑那么多的事情,孙家的情况你也清楚,你帮我做好一些工作,就算是为孙家解决麻烦。”
翠竹点了点头,急忙把饭扒拉到嘴里,最后拿着笔和纸,到程清萍跟前站着,一回头就看到翠竹这幅谦虚好学的模样,程清萍也不好在细嚼慢咽。
把饭吃完以后,就把碗放到了桌子上,去书桌跟前,将一些简单的加减法告诉翠竹。
其实用古代的字来表示加减法,着实有些抽象,但是程清萍觉得,自己和翠竹讲阿拉伯数字,有点儿费事。
等她完全理解这些内容,自己可以把阿拉伯数字教给她,这样对她来说也是一个过程。
翠竹的稀里糊涂的,但是也没敢说自己没听懂,抱着几张纸去一旁沉思苦想,还别说,真就让她琢磨出来一点儿东西。
然后举一反三,自己试着给自己出题,最后已经能够顺利的,做出十以内的加减法。
翠竹也不敢邀功,知道自己做出来的这一点儿东西,在香姬那看来简直太小儿科,其实翠竹根本想不明白,是谁教会香姬这么神奇的计算方式,不用算盘珠子,就能够把结果算出来,这样计算的话何止是省时省力,还不会出错。
自己小的时候,隔壁有个账房先生,因为打算盘的时候。总是袖子不小心碰到珠子,然后所有的账就都乱了,还要从头再来,那个时候自己就想,为什么非得要用算盘珠子,才能把账算明白。
听着外面都已经安静下来,程清萍就看了一眼翠竹,发现她还在那儿奋笔疾书,一副勤学苦练的模样,学习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总不能今儿个一天,把人累死。
“翠竹快停下来,不能一口气吃成胖子,咱一点儿一点儿的来,循序渐进,左右就算是你三天五天学会,也不能帮上我什么,还不如细水长流,有一个过程,等完全学会,就能帮我一起算账,对不对。”
程清萍生怕自己说话的时候就态度有问题,再刺激翠竹敏感脆弱的心灵,所以这会儿和翠竹说话,多数都是以哄着她为起点的,实际上换到别人家,哪里有主子哄下人的时候。
都是下人上赶着哄主子开心,不过退出这些丫头也确实遭人疼,自己哄她一哄,倒也不至于心里特别的不痛快。
香姬这边都这么说,翠竹就算是恋恋不舍,也只能把纸和笔放下,说起来自己的笔墨纸都快要用完,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手里的笔,写着字毛就快掉光。
,自己也没做什么,再看香姬一只笔都已经用三四月,没有任何变化。
如果程清萍知道翠竹心里在想什么,肯定要解释的。自己的笔和翠竹用的笔,哪里有可比性?
自己的毛笔已经用四年多,当初是伯符哥花大价钱,特意找人给自己订做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