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儿苦着脸贴着李浩小声道:“要洗这么多的菜,累也累死了,真要命,咱们不扮这个了好不。”
李浩摇头道:“那怎么行,难道一直就得这么让那老头捉弄我们?你就忍着一会吧。”
雪月儿只有苦着脸,默默的慢慢拣着菜叶,清洗的事情就交给李浩来做。
这才拣了一个时辰的菜叶,只清洗了一小堆菜,雪月儿站起来敲打着腰背,小声的道:“怎么还有这么多?只怕是咱们两个一个上午也清洗不完啊。”
李浩嘻嘻的笑道:“别再乱说话,既然已经来王府当丫环,你就得好好尝尝这当丫环的滋味吧。你以为跟在家里做事一般,想做就做,在这里,忙时,可以让你一天忙到晚,不用歇息的。”
雪月儿吐了吐舌头,苦着脸道:“就算是爹催着我练武,累得惨了,也会让我休息的。怎么当丫环就这般苦?还要做个不停。”
摇了摇头,认命的低着头择着菜叶。只一会功夫,又无聊的向着李浩瞅了好几次,欲言又止。
“两个小mèimèi还挺听话的嘛,想必在家里没有从来这么不停的做事,不大习惯吧,累了你们就先歇一会儿。最近客人来得多,过了这一阵,就较为轻松了。”
中年妇人麻利的将她的菜切好,和蔼的笑着,过来帮两人清洗菜叶。
雪月儿大喜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捶了捶背,“还真和家里不一样,弯着腰都要似断了一般。”
李浩本来打算继续清洗的,见雪月儿已经站了起来伸着懒腰,只好学着她的样子,站起来捶着有点发酸的背,以免被中年妇人看出不同之处,露出破绽。
中年妇人摇头笑道:“想必你们以前家里的生活还充实吧,这些活儿肯定做得少,没想到现在还能够坚持下来,还真是难得。”
李浩点头不跌,笑道:“大婶果然厉害,一猜就中,我们以前在家里,这种事情确实做得比较少。”
“呵呵,看你们两个小mèimèi,那一幅坐不住的样子,我又哪会不知道?”
雪月儿嘻嘻笑着,道:“就好像这凳子上长了几颗钉子一般。
李浩休息了不到半柱香的时辰,一扯还不大情愿的雪月儿,坐下来继续清洗着那堆仍然有如小山似的菜堆。
中年妇人点了点头,微笑着道:“小mèimèi,你们只要再坚持得几天,习惯了,以后,你们就不会再觉得这般累了。”
李浩点头道:“我知道,就像第一次走远路一般,脚下会起大大的水泡,走得久了,脚下起了老茧,就不会再起泡。”
中年妇人笑道:“没想到还是小mèimèi比较爱说话,我先去忙了,你们慢慢洗。你们以后就**婶吧,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先来找我。”
“那先谢谢春婶了。”
雪月儿等到她走后,苦着脸又想向李浩诉苦,望着他又是几次欲言又止,李浩偷偷的乐着,只作没看见。
“香姐姐,既然你拣菜叶嫌无聊,我们暂时换一换,换你来清洗一会,换着做事,也许感觉会好一点。”
听到李浩说话,雪月儿眉头一轩,稍微有点兴奋的道:“好啊,正拣得头昏眼花了呢。”
雪月儿清洗着那些大白菜,拿起来一块菜叶清洗,洗得非常慢,苦着脸道:“怎么我又洗得这么慢了?这样洗,就算等到下午,也洗不完这些菜啊。”
李浩笑道:“不用愁,刚开始洗一个没洗过的东西,都是这样的慢吞吞的,洗多了就自然会快的。”
李浩一双灵动的眼睛乱扫,当边上没人时,速度就放开了拣,等到有人有路过时,就将速度放慢了一点,与雪月儿一般的速度。
雪月儿看着李浩拣那菜叶,瘦小的双手飞快的翻飞,看得她眼花缭乱的,有如蝶舞花丛一般,感概的道:“这做什么事情,都是要做得多了,才行。想必你以前在酒楼做这事,做得不少吧。”
李浩眼睛往两旁乱扫,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雪月儿说着说着,话声渐渐的会放大一点,李浩不得不出声提醒。
雪月儿被他提了个醒,向周围看去,吐了吐舌头,老实的清洗着这些菜叶。
到得中午的时辰,春婶来叫他们吃饭时,那堆菜还有许多。李浩与雪月儿怕被她骂,羞愧的低着头。
春婶冲她俩笑道:“没事,下午,还可以接着做。两个小mèimèi第一次就可以做到这般地步,已经不错了,现在跟着我去吃饭吧。”
雪月儿疲累的伸了个懒腰,小声的对李浩道:“小叶,姐姐这腰累得都快断了一般。”
“我帮你揉揉。”李浩在她后面帮她揉了揉腰,轻轻的捶打着,雪月儿才幸福的微笑着,不再抱怨。
跟着春婶来到厨房旁边的一间大伙房,里面已经站满了丫环与家丁,排着个长队在打着饭。春婶带着两人拿了个大碗,排在后面等着打饭菜。
李浩先前所见的宋管家与米芸香,并不在此列,想必是另有人送过饭菜去。
前面的几个丫环见到李浩与雪月儿两人,问春婶道:“这是新来的丫环吧,叫什么名字,卖身王府的,还是签几年的?”
春婶将她俩的信息告知了她们,李浩乖巧的与她们打了招呼,甜甜的叫着“姐姐、大婶”,雪月儿也有样学样。让她们听得连连点头,对她俩颇有好感。
雪月儿累得虚火上升,心里正烦着,再看到眼前白米饭与菜叶子,一点胃口也没有,扒得几口,将碗一推,不想再吃。
春婶笑道:“不想吃饭,上午累坏了吧。第一次都这样,还是多吃一点,免得下午挨饿可没了饭可吃。”
雪月儿苦着脸摇了摇头,走了出去,李浩快速扒光了碗中的饭菜,追她去了。
“这两个小mèimèi,看来还不太适应。”
春婶苦笑的摇了摇头,将雪月儿的饭菜倒进了自己的碗里,顺便将她俩的碗收了起来,替她们收拾了。
李浩追上雪月儿,小声的安慰道:“再忍忍就好,只要把咱们将信息探得明白,立刻就回去。”
雪月儿道:“可是我的腰很是酸痛,比练武还累!更要命的是,下午还得接着做,还有那将来见到了主子,动不动还要下跪,怎么能够忍受?我在家里都还没有跪过几次,就算是对我爹娘。”
李浩陪笑道:“这不是为了我们以后的自由么,再忍忍啊,晚上我帮你揉揉腰,如何?”
雪月儿微露喜色道:“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许赖!”
“赖皮的是小狗。”
李浩道:“好了,咱们进去收拾自己的碗碟吧,这里可不比在家或酒楼,吃完就了事,得自己洗的。”
雪月儿吐了吐舌头,拉着李浩的手道:“以后我会注意的。”
俩人进入伙房时,才发现自家的碗已经被春婶收拾在一块,正在清洗着呢,已经洗得差不多了。
李浩尴尬的挠挠后脑勺,道:“真不意思,还要您来帮我们洗,太麻烦春婶了!”
雪月儿更加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春婶微笑着道:“两个可怜的小mèimèi,现在还不大适应吧,过得一会就会好的。谁叫你们长得可爱又乖巧呢,让我忍不住的就想帮帮你们。好了,这里没你们的事了,还是去清洗你们的菜去吧。”
李浩与雪月儿再三向春婶道谢,才又去清洗那堆菜去了。
雪月儿叹道:“不亲自来做,还真不知道当小丫环的命会是这般苦,刚刚吃完饭,还不能休息的。”
这一下午,雪月儿又是几次三番的坐在矮凳子上扭来扭去,时时望着李浩欲言又止,眼神要多哀怨就有多哀怨。最后,还是自觉的乖乖清洗着,认命了一般。
到得吃晚饭的时辰,雪月儿依然是虚火上升,毫无胃口。在李浩百般逗笑之下,才勉强的扒完小半碗,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好在,在厨房做事的丫环虽然白天得忙个不停,到得掌灯时分,就可以歇息了。
雪月儿一躺回自己的寝室,倒在床上,再也不想起来了,嘴里嘟囔道:“小叶,帮我揉揉,痛死我了。”
李浩同样感到腰背非常酸痛,比以前在酒楼做事还更加劳累,自己也想躺倒了了事。可看着叫苦不迭,哼哼着的雪月儿,无奈的坐在旁边轻轻的帮她敲打揉捏着。
这时走进来两个十六、七岁岁的小丫环,身材丰满,姿色清丽,还算美貌。
看着李浩在帮雪月儿揉腰,其中一人鼻孔中轻哼一声,轻蔑的道:“吃不了这份苦,就别来当这苦命的丫环,还是去当你们的千金大xiǎojiě去吧。”
与同她来的伙伴乐得掩嘴轻笑,放肆的取笑着李浩俩人。
李浩与雪月儿气得脸色铁青,雪月儿想要翻身坐起,李浩将她按着,对她俩道:“笑什么笑,你们第一次过来时,估计也是如此不堪吧。”
那取笑她俩的丫环又是轻哼一声,“你以为谁都和你们一般,我们自小做着比这还要苦的事情,进来之后,反而觉得较为轻松了。”
雪月儿完全没了怒色,一脸惊讶的道:“真的?”
另外一个没有说话的小丫环道:“当然是真的,偷懒时还会挨打,不信我可以让你看看我背上的鞭痕。”
说着,她一把扯开自己的衣服,连里面的衣服也脱了下来,将背面对着雪月儿俩人,冷冷的道:“怎么样,这种苦,像你们这种假千金是没有尝过的罢。”
雪月儿艰难的从床上站了起来,轻轻的抚着些纵横交错的鞭痕,如蜘蛛网一般,可怜的道:“谁这么狠心啊,对一个娇嫩的女子,怎么舍得下这般毒手。”
那丫头一把将她的手推了开去,随便的拉上衣服,冷冷的道:“这又算什么,还有几位姐妹们比我们更惨,进来了王府,还会被残暴的二公子痛打,百般羞辱,几番被折腾的死去活来。像你们这般娇弱的假千金,若是被选去伺候他,就有得受了。”
先前那出声讽刺雪月儿俩人的丫环,这会儿愤怒又哀伤的低着头,不再说话。那个与她同来的的丫环拉着她的手道:“玉儿姐,对不起,又让你想起不开心的事情了。”
那丫环道:“我又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不就是被那天杀的畜生当众羞辱么。却是我那可怜的mèimèi,唉……”
雪月儿摇着头,一幅不敢相信的神色,喃喃的道:“怎么会这般惨?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
李浩同情的道:“想必两位姐姐受了不少苦了,既然同是苦命人,又何必再取笑别人。以后我们互相照顾,好么?”
玉儿不领情的高声叫道:“谁又要你来讨好,互相照顾,你们能够照顾到我?笑话!自身都难保,怕是我来照顾着你们还差不多,不过我才懒得与你们一起。”
另外一个丫环劝道:“玉儿姐姐,你就别生气了。这王府里的事情还真说不定,她们曾是小户人家的子女,比咱们多认识一些字,也许哪天她们还真时来运转也说不定。”
玉儿轻哼道:“多认识几个字又怎么样?还不照样没一个停的做事,劳累得像死狗一般的在这躺着,瞧她们那丑样,是绝不可能得宠的!”
那丫环满脸歉意转头对李浩俩人点头陪礼道:“两位小mèimèi,别见怪,玉儿姐姐其实刀子嘴豆腐心,相处习惯了就好。我叫蝶儿,不知道两位mèimèi叫什么名字?”
雪月儿道:“我叫小香。”
李浩向她们福身一礼,甜甜的笑道:“小叶见过两位姐姐,以后就请两位姐姐多多照顾。”
蝶儿微笑着回了一礼,玉儿却是将头转过了一边,不理他,哼道:“你这小妞人不怎么样,嘴倒甜!”
雪月儿被她们这么一闹,不好意思再叫李浩揉腰了,只是自己轻轻的在的一旁捏着,听李浩套蝶儿的话。
蝶儿叹道:“听说两位mèimèi只按了五年的文书,以后出去了,想必就比我们要快乐幸福得多了。”
李浩道:“难道两位姐姐都按的是卖身文书?”
本来将头扭在一边的玉儿,这时又冷冷的插嘴道:“我们哪有你们那么好的命,就算家中败落,也不用为生计发愁。我们的爹娘早已经把我姐妹俩都卖与王府,可怜我那mèimèi,唉……”
李浩仍然不以为意的微笑道:“你mèimèi怎么了?”
玉儿轻哼一声,扭着头,又不理他。
蝶儿苦笑道:“她mèimèi就是伺候二公子的可怜人,长得比玉儿姐姐还要漂亮些,就被二公子看上了,想非礼她的,她mèimèi正庆幸能够得宠,毫不反抗,反而迎合着二公子。结果,那二公子在剥光她衣服时,发现她背后满是鞭痕,厌恶的一脚将她踹了下去,忽然兽性大发的就用鞭子狂-抽她,同时邪笑道:既然你本来就是被当作鞭打的活靶子,本公子以后就天天打来玩玩。几次三番将她鞭得死去活来,已然体无完肤。可怜她mèimèi,唉,现在除了一张脸蛋还算完好,其他的地方,全都是鞭痕,任何人见都会生可怜以及厌恶之情,这一生,是被那天杀的二公子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