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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趁众人不备,传越而返。他心中不仅是为玄乙门伏羲宫担心,更为着急的是落雨仍留在伏羲宫中,若是大敌压境,也不知掌门师伯能否率诸多玄门剑派击退强敌。

片刻之间,李浩恍若置身于飘渺虚无之境地,心中便知是那些道人在原地施法,自己已卷入传越门中,但随即一声惊雷过后,李浩茫然的望向四周,只见自己已然身陷滔滔的江水,马上挣扎着浮出水面,向岸堤处爬了上去。原来是那些道人施法之时,丹道不足,而且位置设定的有所偏差,那伏羲宫虽是近在眼前,但却落在山后的黄龙江之中,被那江水一激,半晌才缓转过来。

李浩盘膝运气,走转丹元,身体耗竭的内息渐渐的恢复了许多。正要起身而去,却听江水之上一片号角之声,顿时远远的有几艘战船行驶而来!李浩忙俯身在地凝视着那些船只。这黄龙江他已是再熟知不过,而且也曾经在此地接连经过几场的大战。此时见敌人在山后来袭,便不敢轻举妄动,隐住身形伺机而动。

那一排排的大船高耸入云,眨眼睛便驶到自己的所在的岸堤前面,李浩见那上面架满火炮,乃是正规的兵甲战舰,其中首船矗立着一行人,其中有晋江排头廖化,铁狱头陀曾经教授过的排教弟子符冲,另有几人,也都是相貌清奇,但大都不认得。正暗自惊异,却听距离伏羲宫的江面传来一声清啸,随即那声音说道:“不知有贵客驾临!玄乙门盛烈率玄门诸侠在此地恭候出迎了————!!!”

却看远远的驶来了一艘船舫,上面也是站满了剑侠,为首一人身着火红色的锦袍,神情显得越发饱满,正是夏侯商的四弟子盛烈!李浩见状大喜,原来自己来的正是时候,伏羲宫也没有被前来攻袭的敌人所击破,那落雨在宫中自然是平安无事。便要跃出相迎,忽然心中一动,暗想若是自己一会趁那些敌船不备,而出其不意的施动攻击,岂不比现在便出去对阵还要有优势?便又安静的俯身凝神观看...

却见为首的那廖化大声笑道:“你即知我等前来,怎么不束手归降?如此方可免去丧身这滔滔的江水之中!”盛烈也不应声,只是命人急速的行驶船只,向敌人成排的战舰靠了过来。

那廖化一见之下,顿时大声对船上甲士说道:“立即向前面行驶的船只发动炮击!切莫让他靠将过来!”原来盛烈见船舰上各个安插红衣大炮,便为自己船中的众人着急,因为距离越远,那些船舰倘若飞击火炮,那非要将本门的船只轰得粉身碎骨不可。便急急的命人向几艘战舰靠过去,以免遭受劫难。

那廖化是何等人?早已识破盛烈的心思,只见一艘艘战舰排列开来,顿时江面上炮火纷飞,无数的炮弹向那玄乙门的船只飞射而去!转眼间便要将那本就弱小的船只击沉江底。那些炮弹呼啸着飞到盛烈所乘的船只近前,忽然似被什么无形之物定在空中一般,都失去了前进的势头,立即跌落江中,向水底沉射而去!

只听江水中接连一阵巨响,震得江面上浪涛四起,正是那些炮弹在水中炸开所发出的响动,廖化见状忙制止船兵的攻击,脸色随即也沉了下来。只见盛烈的船只安然无恙,转眼之间已经驶到自己战舰的身前,若是如此近距离的发射,恐怕连明王府其他船只也会遭受炮火。

盛烈拱手对船上的众人说道:“我们玄乙门的好友铁线门将贵船上的炮火夺取,实在是浪费的很,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我们平等的汇集在一处,甚是公平!”

那廖化与符冲听罢,正要答话,忽然身后闪出二个人来,左边一个男子,生的相貌甚是妖艳,腰间挎着一柄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的兵器,鞘身明艳无比。右边那男子生的面色粉白,但却是个略微稍胖的胖子,也携着一柄奇刀,刀鞘上篆刻着一个长嘴般的鸟类图形。那粉白的胖子居然在怀中拿出手帕将脸上的汗水拭了拭,随即大声对盛烈的大船高声喊道:“是谁在那里喧哗啊——”

盛烈见这人不伦不类,而且如今正是酷暑盛夏,这江面上甚是炎热,那胖子不但脸上不断的渗出汗水来,而且身上的衣襟也是被冒出来的汗液渗的透明,一眼看去,不禁让人作呕。忙忍住心中的反感,随即不失礼数的向那人抱了抱拳说道:“请问足下又是哪位,可知这黄龙江乃是玄乙门的后山重地,各位不请自来,恐怕有些不厚道吧?!”

那胖子傲慢的动了动身上的那柄奇刀,对盛烈说道:“你可知此物是什么吗?”盛烈正欲答话,却听身旁的一个人大声的说道:“我知道!你便是那朱鹮门的妖人朱重山,你携带的那个便是从你师娘手中得到的宝器‘朱鹮刀’!!”

那人声音尖刻,说的又甚是好笑,两船的众人不禁哄笑起来。那朱鹮门的门长朱重山闻听勃然大怒,但随即又做出一副极有涵养的表情来,用手帕拭了拭额头的汗滴,瞪了那人一眼,随即说道:“想不到白鹤门也来凑这场热闹,当真让人不爽!”忽然出刀向那白鹤门的门长斩杀过去!

方才他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被人侮辱,虽说面上没有显露出来,但这朱重山名不副实,表面上一脸的仁义道德,而且常拿捏出一副君子态,但经常做那众目睽睽下偷袭对方的事情。他朱鹮刀乃是祖上一直流传下来的神器,如今却被那白鹤门的门长说成是从师娘手中所得,自是怀恨在心,便答了一句话,在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情况下攻袭了过去!

白鹤门的掌门白逸轩是一个神精骨壮的老头,他说完那些羞辱的话语,便凝神运息,早就在原地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他深知这朱重山为人的龌龊,早年自己有一弟子,下嫁到他的门下,这朱重山一见之下,顿时色心大起,居然让自己的徒儿将心爱之人赠送与他。那名弟子誓死不从,他便把亲手栽培的徒弟废去丹元,赶出山门。而且强行的侮辱了那名白鹤门的女弟子。这事一直让白逸轩耿耿于怀,便有了刚才那通发泄。

白逸轩正蓄势待发,准备与那扑杀上来的刀气抵挡下去。忽见那刀光一转,居然向旁边的盛烈扑杀过去!众人大惊失色,蓦地人影一闪,只见一个身着灰色衣衫的老者掠到盛烈的身前,转眼便将那凌厉而来的刀气卷进衣袖中。随即冷冷的站在盛烈的身边,眼中露出鄙夷的神色来。

盛烈见是流云派的门长燕十四,便拱手拜谢他施手援救之德。却见廖化那边船上那妖艳的青年走到船头不屑的喝道:“原来流云派也早已勾结了玄乙门,看来那夏侯老儿也不是没有帮手...”

燕十四冷声说道:“原来是商侄儿,怎么,做男儿做腻了,摆出这忸怩的姿态来,想求我们这些前辈饶你一命么?哈哈哈!”那姓商的青年神色冰冷,随即解下腰中的武器,缓缓的褪去剑鞘,众人顿时觉得眼前一阵惊艳!那剑光闪动之时,几艘大船上立即飘扬出一股馨香的芬芳来,那剑身上不知何故,被刻印的彩色纷然,被这妖艳的青年持在手中,别有一番风情!!

盛烈淡淡的笑道:“久闻神刀仕女吟,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那青年商凌剑手持剑柄,含羞一笑,将红唇遮挡住,蓦地横摆剑身,向盛烈的船上斩了去!

盛烈见商凌剑已然出手,自己正要出招抵挡,却看燕十四纵身跃到空中,大声对盛烈说道:“杀鸡焉用牛刀!待我上前会他一会!”随即施展手中的流云锁,向商凌剑的船上攻了过去!

双方两派已然出手,那朱重山也催动朱鹮刀,与白鹤门白逸轩战在一处。廖化在一旁低声对符冲说道:“世兄有几成把握能胜得了玄乙门的盛烈?”符冲沉吟片刻,微笑着说道:“我听闻那盛烈只是修炼淬火法,在水中并无什么大的作为,我虽没有必胜他的把握,但你我二人若是联手,那他定能胜他!而且水术正是火道的天敌,他是怎样也不能逃脱的了得。”

廖化大喜,马上对符冲说道:“我也正有此意,这盛烈遇到你我二人,也算是他的劫数使然。”忽然掠动身形,向盛烈的船头扑了过去,趁势手中催动法诀,只见一股水龙席卷着向盛烈猛扑过去!符冲见廖化出手,自己也忙运转丹元,忽然江中飞跃出无数的剑鱼来,同时向盛烈飞刺!

盛烈见状,不敢怠慢,他生性谨慎,凡事都从不等闲视之。见这排教的二个高手同时向自己出手,忙凝神贮息,忽然袖中窜出一股股极其炙热的烈焰来,分别向二人的水龙剑鱼抵挡过去!

那廖化见罢心中大喜,心说这玄乙门的弟子也不过如此,明知水火不容,仍旧用玄火来抵挡自己的水龙,当真找死!忽然见那符冲的剑鱼冲进那火流中,顿时被炙烤成鱼干儿!自己的水龙也被那股火流逼压的退了回来,顿时大吃一惊,忙运功抵挡!

符冲在一旁见自己的剑鱼被毁,也不吃惊,但却不明白那盛烈的火流是如何将那股水龙抵挡回来,便大声对廖化说道:“师兄小心!这妖人的淬火术当真了得!”话音刚刚落下,只见廖化已然是抵挡不住,瞬时自己的船头熊熊燃烧了起来,船上兵甲来不及躲避,都哀嚎翻滚着跃入江中,顷刻便丧身江底。

符冲忙冲到船头,将廖化救到旁边的另一艘船舰上,廖化虽无大碍,但眉毛发髻都被烧的焦乌,顿时大声喝骂起盛烈来:“你这妖人!用的什么道法!怎么连我这水龙也抵挡不住!!”盛烈在自己的船头拱手说道:“二位误以为我水能克火,但却不知我玄乙门修得乃是九味真火!你那凡水自然不能抵挡得住!得罪了!!”说罢出手向二人的船上挥去,那股猛烈的火流又飞速的窜出,就要将二人焚于船舰之上!

忽然旁边闪过一丛刀气,刀光中顿时显现出朱鹮的形状来!那朱鹮刀影在空中旋转展翼,顷刻便将盛烈的“九味真火”吞噬殆尽。随即便消失在空中,无形的散了去。

盛烈见罢,知晓是那朱重山见那廖化二人身处险境,便催动刀气前来解了困厄。而这朱重山一边与白逸轩战在一处,一边仍能施手救人,可见并没有挥发出全部的丹道来。盛烈心中虽是有些不安,但也却是不惧,大声对朱重山说道:“尝闻这朱鹮刀能吞火食云,果然不是凡物!”

朱重山撇了撇嘴,似不屑回应盛烈的言语,随即催动神刀,一边拭去脸上的汗水,一边急急的斩向白逸轩。白逸轩丹元浑厚无比,但他仅仅以飞剑来抵挡他的神刀,却是渐感不支。二人纠缠了片刻,朱重山稍掠身形,忽然将手中的巾帕向白逸轩掷了过去!

那巾帕在空中蓦地辗转数倍,紧紧的将白逸轩的身形裹在其中,朱重山见状大喜,猛然扑上前去,挥斩刀身,白逸轩顿时鲜血狂喷,立即使出“翔鹤翼”!众人只见一只巨大的白影掠向空中,白逸轩肩上被那朱鹮刀斩成重伤,挣脱那巾帕,展翼向自己的船中飞了回去......

白鹤门门长白逸轩被那朱鹮刀斩中,顿时鲜血四溅,忙展出自己的神翼,逃回玄乙门的船中。盛烈见状,忙叫船中众人给白逸轩受伤的肩膀包扎好。那边燕十四与商凌剑苦战一处,看情形也是左支右绌,久克不下。盛烈大声对燕十四喊道:“前辈,快快回来,不要再与那妖人激战了!”

流云派向来讲以静制动,后发制人。方才他出手将朱重山的剑气卷入袖中便是如此,但哪曾知晓这商凌剑的“仕女吟”如此凌厉非凡,果不是想象中那么好应付。他再加上年迈体虚,多年不与人争战,此次前来伏羲宫还是凭借与夏侯商旧年的交情而至,早是已经豪气干云了。

燕十四脾气秉性向来与夏侯商相投,二人皆是性如烈火。如今闻听盛烈在船中呼唤自己回船,以为被这玄乙门下的后辈看贬,随即大吼一声,施展自己本门的绝技“燕云十四剑”的流云剑气来,猛然向商凌剑扑杀过去!

这流云剑气,虽不似江湖中上乘的剑气可以比拟,但燕十四凭借此技法,纵横江湖几十年来,也是罕逢敌手,今日有意拿出来在诸多玄门与后辈的面前展示一下,以示流云派不亚于方才被击败的白鹤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