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老太太坐在炕上,看着窗外白花花的雪,不由得咒骂道:“这年近月日了,你的女人到底回来吗?难道还真的要我这个老太婆上门亲自去请吗?”
花老二犹豫了一阵说道:“娘,您就别提了,上次儿子已经去过了,娘家人不肯啊,兰芝也跟着呢,不信您就问问兰芝。”
兰芝翘起二郎腿说:“奶奶啊,您就收了这个心吧,我外婆不让我娘回来,就让留在她们家过年吧,反正回来咱们家也是什么都没有,我娘一回来又要骂我爹没有本事,一回来,家里又要不安生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咱们就这样过年。”
花老二说道:“这玉兰也不知道哪里的银钱,听说这回杀了猪,将疙瘩村有名望的人都请了过来,村子里的人说,那玉兰的厨艺可是了不得,红彤彤的猪肉做出来不光是好看,那个好吃,做了一桌子的饭菜,被大伙吃了个精光。”
“这个贱蹄子,竟然请了别人,为什么就不请一下咱们呢?好歹咱们都是一个花家。”
花家老太太说道:“你这个没有出息的,道现在了还想着一家子的事情,你没有看清楚,如今的花玉兰可是了不得,就连里正都向着她说话,动辄还要注销了兰芝的户口呢,要不是为了兰芝,我这个死老婆子也算豁出去,跟那个贼妮子较量到底。”
一听自己的娘这么说,花老二就站了起来:”娘,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今个她不是请了村子里的人吗?我现在就质问她,为什么不请我们,好歹我们是她的长辈。“
“你还是别去了,就你这个样子,还不得被人家斗了地主了,那里正,还有周围的邻舍都向着那个贱蹄子说话,如今这老屋子是要不回来了,咱们还是安生一点,好好在家过年得了。”
花老二刚要出去,就遇上了李彩霞,李彩霞手里拎着二斤猪肉,看见花老二就问道:“下这么大的雪,你不在家里呆着,准备去叫她二娘回来吗?”
“不要跟我提那个女人,一提我就来气,不回来我就休了她。”花老二一脸的怒气,好像并没有注意到李彩霞的目的。
“哦,大嫂,你怎么来了?如今你们都是疙瘩村的名望人了,还来我们这贫寒人家干啥?”这花老二一句话说的李彩霞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这不是家里杀了猪,我给你跟娘送点肉过来,你们好过个年!”李彩霞说了这么一句,花老二就一把将她手里的二斤猪肉夺了过来。
“娘,您看看,她们家杀了两头猪了,就给咱们这一点,真的把咱们当成叫花子了,这就是你的大儿子媳妇,孝顺到家了,滚出去!”就这样,李彩霞的肉被花老二夺了去不要紧,自己还被花老二用棍子给撵了出来。
花家老太太蔑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说道:“你还好意思将你嫂子赶出去,好歹人家还惦记着我这个死老太婆呢,你的女人呢,说不定这会又跟村子里哪个野男人勾搭上了,忘记了回这个家,也忘记了兰芝。”
花老二抓起桌子上的杯子砸在了地上:“你就别胡说了,什么勾搭别人,你看见了,还是别人看见了,当着兰芝的面你就知道胡言乱语,哪里还像一个当老人呢。”
“怎么了?这么护着你那个女人,还不让人说了,这话即便是我这个当【婆婆的不说,别人也是要说出来的,如今你赶走了你大嫂,为何要将人家拿来的肉留下,难道你看中的是人家手里的肉吗?我可告诉你,就那二斤肉,也是你大嫂给我拿来的。”
花老二最忌讳的是别人说自己的老婆跟别人在一起等等的瞎话,如今这话竟然从他亲娘的口里说了出来,他怎么能不生气。
玉兰看到自己的娘亲回来了,就问道:“娘,怎么了?看你不高兴?”
“没,没什么。”李彩霞为了不生事,并没有将花老二将自己赶出来的事情告诉玉兰。
随后,院子里就传来一阵吼声:“你干啥还不敢说呢,不就是拿了二斤猪肉吗?两头猪,给了我们两斤猪肉,你是打发叫化子吗?我们不稀罕,还被我给赶了出来,如今却不敢给这贱蹄子说,我帮你说。'
村子里的人都听见了,急忙站了起来,看着冲进来的花老二,脸上充满了无奈。
“怎么了?我来,惊扰了大家的雅兴,是吗?”花老二,说着,将手里的一根木棍重重地砸宰了桌子上,顿时,桌子上的饭菜都砸翻了地上。
“怎么了,你们继续喝,我就是想来看看小瞧人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下场,花玉兰,你别忘了,我是你的二叔,是你的长辈,你杀了猪知道请村子里的这群王八羔子,为什么就不请我?”
玉兰见状,急忙上前对慌乱的村民们道歉:“对不起了,真是没有想到,今个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让大家见笑了。”
“二叔,你这是做什么?不就是嫌我给你们的猪肉少了吗?你别忘了,既然是给你们的,那就是我的事了,给不给都是我们的事情,至于为什么在金个这个场合,不愿意将你跟奶奶叫过来,我们自然是有我们的原因,你老屋有没有将我们母女当花家人看呢,我能给你们二斤猪肉,也全然是看在我娘的份上,如今,你还在这里闹,怎么好意思呢?”
这时候,有人在人群里忽然说了一句:“哦,我记起来了,这个花老二的老婆,前几日跟着孝庄的那个老光棍在集市上买东西呢,也难怪了,女人宁愿跟一个老光棍都不跟你,原来你是这种德性啊。"
众人听完也都大笑了起来,里正咧着嘴笑道:”自己的老婆跟上老光棍办年货呢,自己还有脸来砸自己亲侄女的场子,你别忘了,玉兰可是你大哥的女儿!”
被众人讥笑,花老二像疯了一样,朝着那人扑了过去,大声吼叫道:“你胡说八道,我的夫人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