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义海平四个人兴高采烈地的离去,叶天水令陈俊和孙洪亮也出去:
“你们在外面守着,我要和付团长单独说几句话。”
“是!公子。”
两个人出门前瞥了付狄生一眼,一言不发的开门出去,随手把门关好。
付狄生脸生惊疑,站起身挺直背站在叶天水面前,有些局促和紧张。
“叶公子,我哪里错了,请指正。”
眼看着陈俊和孙洪亮被遣出去,而且明言有话和他单独说,付狄生就知道,叶天水大概率说的话是代表唐楚生,是要指责他了?
他承认,陈斌的事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单独说,是给他留面子吧?
叶天水严肃的看着付狄生,和唐楚生年龄相仿,两个人有着同样的经历,正常情况下,这个年纪能升到副团长,就说明付狄生也是有能力的人。
只是唐楚生有叶天水暗中当助力,推拉了一把,现在,两个人的差距非常的明显。
所以,在唐楚生把这件事交给付狄生的时候,他心里肯定就存了交好的想法,失了平常心。
是个正常人都会这样做。
可就是他的一点私心,令下面的人对陈斌心存猜疑和忌惮,不敢管教他不说,还放任自流。
虽然是他把陈斌扔到这里来,确实是给他添了麻烦。
但事情一码归一码,没有办好还适得其反是小事,只能说陈斌本来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怪不得谁。
但凡他懂得好歹,应该明白,叶天水给了他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他自己就要珍惜。
可他却借着别人的误解,偷奸耍赖,白白浪费了叶天水的一番苦心。
“付团长,你知道自己在这件事里面错在了哪里吗?”
叶天水的语气瞬间改变,很严厉。
“我······我疏忽大意,没有及时发现一个犯了错的兵,让他差一点立功受奖。
是我御下不严。”
叶天水缓缓站起身,看着付狄生严肃的纠正他的话:
“你首先犯的错,是曲解了唐楚生和你说的话。
为什么我楚生哥将我托付他的事交给你?那是他对你的信任。
你们一起经历过战火,应该是最好的战友兼朋友,相互之间是彼此信任的。
可你偏偏曲解了他的话,所以,你已经对唐楚生失去了曾经的那份信任。”
付狄生急红了脸,忍不住为自己辩解:
“我没有不信任他,我只是······只是······”
付狄生的声音慢慢的低沉了下去。
他不是不信任,只是多了一点揣测。
这样的心思,在原来的战场上和军营里,是不会生出来的。
可当唐楚生比他高出那么多的级别,是他这辈子无法企及的时候,他生出了小心翼翼的念头。
这是付狄生无法辩驳的事实。
叶天水拍拍付狄生的肩膀,示意他坐下来,他自己也坐了下去。
“你是仍然信任着我楚生哥,但已经没有那么纯粹。
所以,当他把你当最好朋友托付的时候,没有矫情,实情相告。
但你却多了几分心思,在心里拐了几个弯把这事接下来,才导致下面的人也跟着你把事情想歪了。
是不是这样,付团长?”
付狄生涨红了脸,被一个小自己很多的年轻人几乎是指着鼻子呵斥,他心里感到难堪。
可对方说的没有错,他无可辩驳。
心里又开始猜测,这话,是不是唐楚生要叶天水说的?
叶天水仿佛能读懂他的心般,接着道:
“楚生哥知道我会来这里探望陈斌,但他不清楚具体的情况。
我做事不需要事事与他说明白。
他依然视你为当初那个相互信任的朋友战友,没有因为职务的改变小觑了你。
他有大机遇,比现在的你升得快一点,但你在这个年纪稳步走到这个高度,放眼看四周,又有几个人可以比肩的?
在血与火之间建立的感情,值得珍惜,不要随意揣度,免得伤了那份诚挚的情意。
今天你我之间的谈话,你知我知,他不会知道。
付团长也是有才之人,心胸宽阔些,做好自己的事,其他,顺其自然。”
付狄生被叶天水的话说的心里忽上忽下,对着纷飞的炮弹也没有惧意的钢铁军人,此刻,心里没着没落的。
难受,又不能发泄。
“楚生军长他不知道陈斌的事?他没有介意我曲解他托付的事情?”
“陈斌的事他大略知道一些,我并没有和他细说,这事,我们在这里就算是了了,后面,我不说,他也不会细问,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相处模式。
信任,不论是兄弟还是朋友,都不用宣之于口的。”
叶天水今天多说几句,是他知道,能被唐楚生看重的朋友,心里的那份情意肯定很重。
他希望付狄生明白,不要因为职位的改变而让那份情意变味。
高处不胜寒,人越到高位,真心朋友会越来越少。
“陈斌的事,我很抱歉。”
付狄生不是没脾气的,一次次战火纷飞锤炼出来的军人,那股血性是镌刻在了骨子里的。
可叶天水那虽然年轻,却自带上位者的气势,硬生生压制住了他。
更何况,叶天水的话一点也没有说错。
甚至,他遣走了两个手下,给他留了体面。
“这件事情,付团长,陈斌有错,我会处理。
但付团长,军队应该纯粹一点,不能‘看人下菜’,有些不良风气该抵制的,还得有人去做。
你说呢?”
叶天水意味深长的问道。
“您的意思?”
“我的意思不重要,我不是你的上级,付团长心里有数就可以。
不过,我看那个义海平年轻人好像不错,找个机会我倒是想和他打一架,试试他的实力。”
他笑着站起身:“抱歉,今天我有些话僭越了,请不要放在心上。
你以后有机会来京城的话,提前告知,如果我正好有空,我和楚生哥我们一起聚聚。
我走了,您让义海平把他需要我带回家的信或者东西明天上午八点之前放到医院陈斌的病房。
如果我们不在,就交给护士代收转交给我。”
付狄生急忙挽留:“吃了晚饭再走吧,您来一趟不容易。”
“不了,我们在路上三天时间,就没有好好睡一觉。
回去旅馆随便吃一顿,今天晚上要好好休息一夜。
明天我就要离开去往梅花县,路上还有几天的路程。
我同学说,那边正在下雪,我不能再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