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进去了那么久?”
“为什么不让叶天水把我请进去?”
“我看你就是个废物,这么点小事也办不好!
明明是叶天水在你手里强买强卖拿走了我们王府的祖宅,我进去看看的权利难道也没有?”
“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和他暗地里是不是早就商量好的?”
“气死我了!你哑巴了啊?看我回去告诉大哥后,他怎么教训你!照片拍了吗?
不要告诉我连这点小事也没有办成?!”
从‘岚园’到他们住的宾馆,需要走半个多小时,那辛寒就没有停止对那辛吉的呵斥和责问。
甚至一点也没有想着要避开从沪市一直跟着他们来到京城,那两个有亲人在国外的、准备和那家合作、三十出头的中年男子。
那辛吉的心情非常的复杂,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对自己呼来喝去的亲弟弟。
曾经被他那么重视的血缘亲情,他的哥哥和弟弟都没有给他。
在他们这里,自己毫无尊严可言。
原因无他,就是他没有钱,也没有可以帮到国外那家人的权。
但是他们怎么就不想想,当初为什么是他留下,没有跟着一起去国外?
还不是他们的父母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不愿意、也不能够再离开京城这块故土!
他留在京城照顾父母,为父母养老送终,同时,还要接受社会风雨的猛烈打击。
如果当初他一起出去了,论智商还是情商,他会输给谁?
或许,他们‘那’家可以和‘富’家并驾齐驱,不会只是闯出一个三流的豪门。
他们出去的时候,把‘那’家的财富和所有底蕴几乎全部带走的。
那时候,他们‘那’家和‘富’家的机会和财力,几乎是不相上下!
到现在,他们想接触‘富’家的机会也没有!
那辛吉感到从未有过的无力甚至悲哀,他虽然没有为自己辩驳过,但那家的每个人,谁不知道这个原因?
他们兄弟三个里面,从小到大,一直是他最懂事、最聪明,也最孝顺。
当然,也是最不被父母重视的那一个。
有时候,善良和孝顺,在子女众多的家庭,好像就等于‘吃亏’的同义词。
那辛吉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做决定了。
放弃叶天水给他的机会,他想翻身,想在那家抬起头做人,都是千难万难。
而且,他看得明白,叶天水对他是尊重的,那份尊重,却是他在自己亲兄弟那里再努力也得不到的。
“拿着,里面有我拍的照片,你自己去照相馆冲洗吧。”
那辛吉把照相机和胶卷一起递给弟弟,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起伏。
“你拍到照片了?呵,总算是做成了一件事。”
那辛寒没有接照相机和胶卷,用吩咐的口吻说道:
“你去照相馆把照片冲洗出来,这些小事情难道还要我动手吗?
废物!”
那辛吉的心被那句‘废物’狠狠的刺了一下,还是会感到有些疼。
默了一会,他面色平静的把照相机和胶卷放在宾馆的桌子上,冷冷的说道:
“‘岚园’里面是什么样子我已经看清楚,不需要这些照片。
我陪着叶处长兜了那么久,累了,要去休息一会。
你想要照片就自己去冲洗。
提醒一下,小心胶卷跑光了,以后,你们可没有机会再进去拍照片了。”
那辛寒自己开的是豪华套房,让两个沪市来的合作伙伴住在套房的另外一个房间。
给那辛吉开了一个价格低廉的房间,甚至不是在一个楼层。
他第一次看到二哥和他翻脸,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那辛吉的影子。
“怎么回事?敢和我对着干了?
谁给他的底气?
回去后还不是要舔着脸要我们帮着他?!”
“那老板,消消气,自己兄弟,不要伤了和气。”
“就是就是,或许您哥在里面也受了气?他心里不开心很正常。
谅解一下他偶尔对你的顶撞和不恭敬,过一会他睡一觉想明白了,肯定就会来给您服软了。”
两个中年男子都是家庭有底蕴的人,是两个家庭派出来准备和那家合作的子弟,都是有见识的人。
他们可不希望看见那家兄弟内部闹矛盾,坏了他们之间的合作。
他们两个家庭可是已经下了大本钱,万万不可血本无归!
那辛寒对国内即将和自己家合作的人,也给足了面子的。
毕竟,他不可能一直留在国内,很多事情需要他们去做。
国内的一些政策,他也不了解,合作关系处不好,损失的可是他们那家。
“你们说得对,我二哥这个人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做事踏实重信誉。
我们兄弟平常没大没小习惯了,也没有什么大的矛盾,更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合作。”
那辛寒总算是明白一件事,‘家丑不可外扬’!
他们兄弟之间不和有矛盾,绝对不能承认。
三个人抛下那辛吉去了外面找照相馆。
夜幕降临,京城大街小巷的路灯一盏盏亮起来,那辛寒带着两个人在外面吃好晚饭。
顺便把吃剩的让饭店帮他拿个大碗装在一起,端着回宾馆,是给那辛吉准备的晚饭。
“那老板,这样--不好吧?这样的--饭食,您哥怎么吃?他会不会生气?”
这个年代,饭店里面还没有流行吃剩的饭菜打包拿走。
况且,还是几个菜的汤汤水水和在一起,把两个馒头随意的浸泡在里面,这样的行事,让两个沪市来的人,也看不下去。
“那老板,我俩来付钱,帮您哥炒个菜,多拿一只碗,就是几毛钱的事,馒头单独放。”
另外一个人建议。
那辛寒没有想到自己的随意行为,身边两个人会反对?
“你们不了解我二哥,他节俭惯了,不挑食,在家里他就喜欢咸汤泡饭或者泡馒头吃。”
他笑着解释道。
沪市来人神情诧异,却没有再说什么。
其中一个人拿着饭碗忐忑不安的去敲那辛吉的房门:
“二老板,你的晚饭帮你带回来了,你开下门。”
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声音。
那人意外,接着继续敲门:‘嘭嘭嘭,嘭嘭嘭’,“二老板,你下开门,给你送晚饭来了。”
依然没有声音,他疑虑的回到他们的房间:
“那老板,您二哥好像不在房间里面,我敲了好久没人应声。”
另外一个人连忙站起身:
“我去大堂打听一下,二老板有没有出去?
说不定去找我们了。”
那辛寒不耐烦的说道:
“不用去管他了,把饭碗扔了吧,我们倒是想着他,谁知道他去了哪里?
京城他比我们熟悉,说不准去见他哪个老朋友了。”
两人想想也有道理,那辛吉出国才三年多一点时间,在京城却是度过了三十年,怎么会没有一个两个关系好的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