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红的话激怒了叶天水,他的脸冷得可以结冰。
保姆拿了主家的钱,就不管什么事都能答应做?
哪怕让她们去杀人也不拒绝?
这显然是她为自己的强辩。
还不是为了一己私利吗?
“冷秋红,你好意思把责任全部推给别人?把一个活生生可爱的孩子设计害死,你是重要参与者。
你道德沦丧,丧心病狂,还说什么‘身不由己’?
当你在十年前给王顺达打电话,要他帮你们想把吴平焘扣留在那个穷乡僻壤的时候,你就没有了良知!
亏得吴平焘一直把你当成家人!
现在,你犯下的罪一点点都会报应在你自己身上。
你的儿子在学校里霸凌同学,嚣张跋扈,打的就是吴家的旗号吧?
你以为吴家人都是蠢蛋废物吗?
一个保姆的儿子也能够借着他们的势力去欺负别人?让他败坏自己家的名声也不管不问?
你的男人又怎么样呢?官途是不是走得太平坦顺遂了?
他身边请客送礼、阿谀奉承的人肯定不少吧?是不是很得意啊?
飘了吧?攀上那么高的枝头了?知道什么叫爬得越高摔得越重吗?
只有把他捧高了,才能给他创造摔下来的机会啊。
冷秋红啊冷秋红,你原本就不是蠢笨的人,就该想明白,从你开始帮她办见不得人的事开始,很早以前就已经开始,你信任的亲表姐,就在准备着,有朝一日你没用了,或者露馅了,你就是最好的替罪羔羊!
正好借机把你们一家人一锅端,全部送进地狱!”
叶天水冷嘲热讽一番,把冷秋红的心彻底的凉透了。
她趴伏在地上,不停的低声抽泣着。
叶天水见时机成熟,转头吩咐林豪:
“去拿一盆温水和毛巾来,让她洗洗脸。”
那满脸的眼泪鼻涕谁看得下?太恶心了。
想了想:“再给她拿一杯温开水来。”
叶天水看见冷秋红那干裂的嘴唇,想到陈俊说的,给她一天一顿干的,一碗水,维持生命没问题。
但现在叶天水需要她开口说话,喝杯水说起话来可以利索一点。
他对杀害了小杰的凶手可没有什么仁慈之心可谈。
一切准备妥当,叶天水看着四十左右的女人,捧一碗白开水大口大口的吞咽,水渍沿着唇角往下淌,狼狈不堪。
人缺水,有时候比饿肚子更加难受。
看冷秋红脸色仍然很差,精神也还萎靡不振,眼神却正常了很多。
看她的五官相貌摆放都很整齐,眼尾有些吊梢,长得并不难看,只是隐隐有一点厉色。
看起来,在豪门待得时间长了,那‘豪气’恐怕也沾染了很多。
现在看来,她说自己是李丽华的表妹,也许是真的。
当年,李丽华嫁给吴平焘父亲的时候,就把她带在了身边,会不会当时只是年轻姑娘的时候,李丽华就暗藏着什么心思了?
叶天水感到自己阴谋论了。
“冷秋红,只要你能够主动坦白交代,我可以给你足够的优待。
如果冥顽不灵,继续顽固不化,依然抗拒坦白交代,那别怪我心狠手辣,让你在这里面自生自灭!
记着,你的家人因为你的罪恶滔天,死不改悔,同样会在这个世界上自生自灭。”
叶天水的声音不轻不重,在这地窖里余音袅袅。
自生自灭······
“公安,我交代,但是我有一个条件,给我男人官复原职,把我儿子送回学校继续上课。”
冷秋红席地而坐,尽管狼狈不堪,却还是强硬的想和叶天水谈条件。
“呵呵。”叶天水冷然一笑,转头看向陈俊:
“我们是不是对犯人太宽恕了?让她到现在还认不清自己的定位?”
他站起身吩咐道:
“交给你们了,她想死就成全她,反正我们手里的证据就足够让她死不足惜。
让她的主人束手就擒!”
“是!处长,这个女人太不识好歹了,您想给她留一条活路,让她不受皮肉之苦,既然她不想要,我们有的是办法让她开口!”
陈俊冷森森的眼神紧盯着冷秋红,磨了一下牙齿,他已经把耐心用完了,正好借此发泄一下:
“她嘴硬,我会让--哼哼,让她生不如死!”
他拉开架势上去就是‘啪啪啪’几个大耳刮子。
他早就手痒痒了,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不收拾她简直就是太对不起那枉死的孩子了!
“啊······呜呜呜······啊!”
冷秋红凄惨的叫起来。
她怎么也想不到,有人敢真的动手打她!
到了这里后,虽然让她饿、让她渴,但是一直没有人对她动过手。
她以为这里的公安在忌惮吴家,怕放她出去后发现她身上有伤,会受到吴家的惩罚。
吴家是什么样的家庭,冷秋红很清楚,一般人是不敢惹上他们的。
她背靠大树好乘凉,生活得很得意。
但她好像忘记了,自己参与谋杀了吴家的嫡重孙这回事。
“唔唔······呸呸。”
两颗牙齿和着血被冷秋红吐了出来,她惊恐的看着眼前秒变杀神一样的几个人。
那个‘和颜悦色’和她说话的年轻人真的走了。
他留下的那句话,‘交给你们了,她想死就成全她,反正我们手里的证据就足够让她死不足惜。
让她的主人束手就擒!’
原来不是吓唬她的!
自己会死在这里吗?
冷秋红第一次想到这个问题,她感到了恐惧。
表姐李丽华真的不会救自己,还希望自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吗?
她一直忽视掉这个问题,因为她是夫人的亲表妹!
想到翟春花的下场,她们都是听命于李丽华办事的,翟春花是因为夫人承诺她事情办成后,就帮她把农村户口迁到京城来,就毫无顾忌的对孩子下了手。
她其实是故意离开的,事实上,她觉得手软,对孩子下不去。
小杰和他爸爸焘公子对她一直当亲人一样对待的。
可是她也没有想过去提醒吴平焘,毕竟‘亲疏有别’,表姐才是她真正的自己人。
可是事后,翟春花却害怕了,不敢去面对孩子的尸体,她怎么死的?冷秋红并不清楚。
但她知道,春花绝对不会‘畏罪自杀’!
她贪恋着夫人给她的承诺,农村户口迁到京城来,变成城里人,那是多么大的诱惑啊!
害怕是一回事,事情毕竟是已经办成了的。
所以,当她听说春花甚至写了‘遗书’才自杀的,就知道春花的死内情不简单。
她也不是个简单的人,压住心里的害怕,假装完全相信了,并没有在夫人面前暴露出自己心里的那些疑惑。
“你们怎么不讲理啊?打人犯法的不知道吗?
我已经愿意坦白交代了啊,就不能提一点要求吗?”
冷秋红豁着牙,嘴唇血淋淋的,口齿不清的极力为自己辩解。
林豪‘呵呵’冷笑着,拿着一个用几根铅丝绕成的一个细棍子,走向前,把陈俊推到了一边。
“阿俊你傻啊?怎么就用手呢?看着这样血糊糊的脸不恶心吗?
快去洗洗手,就站在旁边给我看着,怎么收拾这个臭女人!
哈,‘打人犯法’这样的话居然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那杀人的人,是不是该千刀万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