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说话?
倪昆想了想,掀起珠帘,穿过月门,步入小室。
现在横亘在他与长乐公主之间的,只剩一重纱帐。
透过纱帐,已能隐约看清公主殿下的红裙黑发、雪玉肌肤。
“再近些。”
纱帐后,绣榻上,长乐公主再次发出召唤,声线慵懒,略带笑意,又藏着丝丝紧张颤抖。
还要近?
几个意思?
倪昆心里直犯嘀咕。
不过他倪大教主行走江湖,讲究的就是一个艺高胆大、横行无忌。
不浪得飞起,算什么强者?
你一个未出阁的公主都不怕,我又怕个什么?
咱才不像苏荔那般稳健慎重!
当下也不推脱,大大方方走过去,掀开纱帐,步入帐后。
于是长乐公主的状态,便再无遮蔽地被倪昆一览无遗。
公主殿下秀手支腮,双腿交叠,意态慵懒地侧卧着。
她似乎刚刚沐浴过,雪白肌肤透着动人红晕,披散肩头的乌黑顺发,亦泛着水润光泽。
她身上穿着一袭大红长裙。
襟领未曾系严实,透过那半敞的襟口,倪昆一眼瞥见,她内里似乎也处于一种纯真天然的状态,直教倪昆感慨,心怀天下者,果然胸襟宽广,深不可量。
红裙下摆有开衩,当她摆出这侧卧之姿时,裙摆自然从她腿上岔开滑落。
于是她那修长笔直、曲线玲珑的雪白小腿,以及那玲珑精致、盈盈一握的纤纤秀足,皆坦坦荡荡展露在倪昆面前。
这是一位熟透的美人,正处于最为美好的年华,好似一枚饱满多汁的甜美蜜桃,浑身上下每寸部位,都在散发着极致魅力。
饶是倪昆见多识广、阅历丰富,此时此刻,亦不禁心头一跳,腾起一股想要放肆逞威的魔念。
长乐公主见倪昆目光灼灼,将自己从头到脚细细打量,唇角不禁微微翘起,纤指轻绕着腮边一缕秀发,以慵懒动听的声线问道:
“倪昆,本宫好看么?”
倪昆双眼微眯,轻声道:
“公主殿下,你这样……很危险。”
公主秀眉一挑:“危险?”
“不错。”倪昆淡淡道:“你现在这样子,就好像一只鲜嫩可口的小白羊,主动跳到了饥肠辘辘的猛虎嘴边。你这是在挑衅猛虎的克制力。”
长乐公主唇角笑意更浓,本藏着丝丝羞涩的眼神,亦变得满是挑衅:
“倘若本宫并不需要猛虎克制呢?”
“那猛虎自会让公主殿下知道,什么叫做羊入虎口……”
“是么?可本宫乃是神凰,不怕猛虎哦。”
“真的不怕?”
倪昆剑眉一扬,上前一步,径直在榻沿坐下,毫不客气地一把捞起长乐公主修长小腿,抓住她晶莹剔透、柔若无骨的玲珑玉足,轻轻一握。
长乐公主顿时娇躯一颤,琼鼻中漏出一声难以自抑的轻哼,明媚大气的俏脸一下变得通红。
倪昆在她玉足上这轻轻一握,可不是随手为之,五指的落点、力度都有讲究。
他可是研究过“天地阴阳交征大欢喜赋”的男人!
若他愿意,举手投足,都有令女子拜服的威能。
长乐公主便被他这一手,弄得失神了一刹,回过神来,才微微气喘着说道:
“倪昆你……先放手,本宫有话要和你说……”
说话时,她那只被倪昆握在掌中的玉足,秀气的足尖情不自禁地蜷舒着。
那好似无瑕美玉雕琢的五颗趾甲,在灯盏下熠熠生辉,竟散发出一种奇异的粉红光泽。
只是“先放手”么?
倪昆无声一笑,暂且松开手掌,悠然道:
“公主殿下想和我说什么?”
见倪昆松手,公主殿下忙将腿脚自他手中缩回,倏地起身,跪坐榻上,整理裙摆,用宽大裙摆遮住腿脚,这才嗔恼地白了倪昆一眼,说道:
“你这魔头,当真胆大妄为,未得本宫谕旨,你便敢……总之本宫要杀你的头!”
倪昆轻笑一声:
“这话公主在石佛寺中,已经说过不止一次了。吓不倒我的。”
“你!”
公主殿下又没好气地嗔了他一眼,这才轻哼着抿了抿樱唇,说道:
“记得我在神墓回归空间,与你说过,我有皇家秘法,可令我从零开始,修为突飞猛进吧?”
“嗯。”倪昆缓缓颔首:“所以公主殿下召唤我来,是要与我商量修行之事?”
“不是找你商量。”长乐公主凤眸生波,一瞥倪昆:“我要你……助我修行。”
“助你修行?”倪昆眼神变得有些古怪:“如何助你修行?”
长乐公主半夜召唤,又叫秘卫把门,还洗白白香喷喷,穿成这样,躺在榻上,召他近身说话……
倪昆又不是傻瓜,对于长乐公主那“皇家秘法”的根脚,差不多已经心下了然。
果然是馋我身子!
不过……
哪怕以倪昆两世为人的阅历、眼界,公主殿下也是他生平仅见的美人。无论身材、相貌,都极合他审美。
此前在石佛寺中,抱她突围时,肌肤相触、胸腹交叠之下,他也曾心猿意马过,甚至在公主挑衅之下,相当放肆地打了公主翘臀,至此刻犹记得那动人弹感。
要说他对公主无感,那未免也太假正经了。
长乐公主垂下眼睑,轻声道:
“我有秘法,可将我体内某种……特殊力量,化为修为,令我修为突飞猛进……
“这种秘法,在炼气士时代,本无需旁人辅助,自行修炼转化即可。
“但是如今,灵机断绝,独自修行已行不通,必须得有人辅助。并且……”
她抬眼看向倪昆,眸中波光闪闪,眼神不觉已变得火热:
“并且助我修行之人,体魄必须无比强横,要能承受我体内那种特殊力量……
“若体魄稍逊,则辅助修行之人,秘法一经运转,必会瞬间暴毙……”
倪昆轻笑一声:
“想来我的体魄,正适合辅助殿下修行。”
不是自夸,倪昆觉得自己的体魄,在同境界中,绝对担得起“天下无双”这四个字。
甚至就连境界比自己更高的,如真气境中期的吴落石,单论体魄,都远不如自己强横。
长乐公主看中自己的体魄,选择他帮助修行,也算是极有眼光了。
“倪昆你的体魄,乃我生平所见至强。”
长乐公主凝视倪昆,声线略微发颤地说道:
“皇家秘卫,乃是武圣中的佼佼者,体魄之强,已堪称非人。但她们若不借助神兵之力,同样不可能禁受得起那吴落石‘灭灵血雾’的消磨。
“八年前,我曾随皇兄远征北疆,也见过北方蛮族一些觉醒了妖魔乃至古神血脉的猛士,可也从未见过像你一样,能徒手硬接大力神张威四百八十斤殒钢重锤,甚至徒手击碎‘天音灵铁盾’的强者。
“在本宫看来,倪昆你的体魄,绝对天下无双,定能承受我那特殊力量。
“而助我修行,对你也有莫大好处。经我特殊力量洗炼,你的体魄亦能变得更强。”
倪昆笑了笑:
“我怎样都好,只要能帮到公主殿下,我乐意效劳。说起来,可有什么方法测试一二?我虽自信,但事关公主殿下修行,还是须得保证万无一失。”
“此乃正理。”长乐公主轻轻点头,俯身趴到床头,自绣榻床头暗格之中,取出一枚银针,“倪昆,你把手伸出来。”
倪昆将手伸出,笑道:
“殿下,这银针怕是破不了我的皮。”
然而长乐公主并没有拿银针刺他。
反是刺破她自己的指尖,于春笋般修长雪白的指尖,挤出一滴仿佛红宝石的殷红鲜血。
小小的一滴鲜血刚一渗出,倪昆便觉整个室内的温度骤然升高,像是同时烧起了多个大火炉,顿时心中一凛,看向长乐公主的眼神,不禁多了几分审视之意。
这时,长乐公主将指尖那滴殷红血珠,挤到倪昆手背之上。
血珠甫一落上手背,倪昆便觉到手背一阵滚烫。
即使以他如今的体魄,也有一种尚是凡人之身时,被滴上滚烫开水的灼痛感。
要知道,那韩惊涛将“附骨毒火”扔到他背上,他也只是觉得稍微有点热而已,半点痛楚都未曾感受。
但是现在,血珠滴到手背上,他不仅手背被灼得生痛,那刀枪不入、毒火难伤、血雾难侵的手背皮肤,甚至还隐隐出现了一丝烫伤的红痕。
“如此高温……看来,我之前对长乐公主的猜测,还是稍嫌保守了。”
倪昆此前就有猜测,长乐公主当有保命底牌。
这底牌连公主家令周延都不知晓,但两位皇家秘卫应该知道。所以她们才会对公主被掳之事,并不如何慌乱。
而在凤凰山上,石佛寺塔林,见到公主之后,公主的表现亦进一步映证了倪昆的想法。
她不仅不曾慌乱,甚至能免疫病郎中那连苏荔都无法抵抗的咳嗽疫毒,还能在师琪的迷雾幻境中,一眼找到师琪位置,进入神墓试炼之后,也始终保有底气。
倪昆本以为,长乐公主身上带着某件皇家秘藏的,犹有余威的强大秘宝。
但是现在看来,他那时的猜测,只怕过于保守,并没有猜中实质。
“‘体内’的特殊力量么?”
倪昆并没有掩饰自己的震动,看着长乐公主,心中暗道:
“除了神凰血脉,哪还有如此滚烫,连我都能烫痛烫伤的鲜血?”
这还只是鲜血,并未化为神凰之火。
以这区区一滴指尖鲜血的高温,倘若神凰火真的爆燃席卷,他倪大教主只怕也顶不住。
长乐公主低头观察着倪昆手背皮肤,在血珠滚动之下的反应,像是感受到了倪昆审视的目光,轻声说道:
“既选了你……助我修行,那么有些秘密,我也不能再瞒着你。话说回来,瞒也没意义,将来神墓任务中,真到性命攸关之时,我的秘密,迟早会暴露。”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凝视倪昆,缓缓说道:
“我其实……觉醒了神凰血脉。”
果然!
如此灼人的鲜血,果然是神凰血!
长乐公主看着倪昆的眼睛,娓娓述说:
“关于神凰血脉,想来你也听过许多传说,当知道在炼气之道断绝之后,神凰血脉固然还是威压天下的最强血脉,可代价也是异常高昂。
“炼气士时代,神凰血脉施展神凰火时,可以用真气作薪柴,纵焚天煮海,所耗也不过只是真气、法力而已。
“可是如今,没有真气、法力可作薪柴,神凰血脉觉醒者,便只能以自身元气精神为薪柴。施展神凰火时,每动用一次,都会大损本源。
“我皇兄……毕生只大规模施展三次神凰火,便已油尽灯枯。
“皇兄三十一岁最后一次施展神凰火,三十二岁便苍老如八十老翁,牙齿松脱、皮肤干瘪,腰背佝偻,耳背眼花。三十九岁驾崩时,九尺身量的汉子,体重只剩不到六十斤……
“虽神凰血脉觉醒者,即使毕生不施展一次神凰火,也罕有活过七十的。但倪昆你可知,神凰血脉觉醒者,若不用火,那么直至寿尽而终前,都能青春长驻,不显衰老?”
听到这里,倪昆轻轻一点头,感慨道:
“如此说来,神凰火的代价,确实太高昂了。难怪公主殿下一直未曾轻易动用。”
长乐公主自嘲一笑,幽幽道:
“我非畏死。若危及江山社稷、天下百姓,我也愿如皇兄一般舍却此身。我只是不想变得……像我皇兄那样,不到四十,便已垂垂老朽……那样的话,我情愿早些去死。”
倪昆微笑道:
“女子珍惜青春,乃是常情,公主无需惭愧。”
顿了顿,又好奇问道:
“按照大周帝位继承规则,既公主殿下觉醒了神凰血脉,那公主便该为女皇。为何……”
长乐公主道:
“我的秘密,可以告诉你,因为既要请你助我修行,以后我们还要一起再进神墓。可是天子之事……倪昆,允许我保留一些秘密好吗?”
公主殿下素来威仪强势,即使偶尔流露羞态,之后也会立刻挑衅找补,鲜有眼下这等软语相求的样子,倪昆心里舒坦,便从善如流地一颔首,笑道:
“也罢,天子之事,我便不问了。”
长乐公主轻轻舒了口气,嫣然道:
“我所说的皇家秘法,便是以神凰焰力,淬炼体魄,若百炼成钢一般,使我炼体境界能突飞猛进。你助我修行,也能得到神凰焰力的淬炼……只是神凰焰力太过凶猛,体魄不够强横,便会瞬间化为焦炭。不过现在看来……”
她垂首看着倪昆手背,见他手背皮肤在血珠滚动下,只略现红痕,不禁开怀一笑:
“我果然没有看错,倪昆你受得住神凰焰力。”
只是血中自带的神凰焰力,并非真正燃烧起来的神凰神火,从现在的测试结果看来,倪昆体魄足堪承受。
“既如此,我愿助公主一臂之力。”
倪昆笑道。
既然自己适合,且有好处,倪昆当然乐意助力公主。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无需“冥凰破界丹”,便直接打破天地桎梏,修出真气呢。
“好……”
长乐公主轻声说着,将方才被银针刺破的指尖,放到倪昆手背那滴血珠上,那滴血珠又神奇地被她收了回去,转眼就不剩一丝血渍。
收回血珠,长乐公主又自床头暗格取出一只卷轴,递给倪昆,以若无其事的语气说道:
“这便是那门秘法……我已研读一二,但我毕竟不通修行,而你年纪轻轻便同境无敌,天赋、悟性当也是举世无双……你且看看,之后修行之时,恐怕需由你来主导。”
语气虽镇定,但她眼里还是有一丝藏不住的羞意。
倪昆也不推脱,接过卷轴,展开一看,见果然如他所料,这门皇家秘法,正是一门双修之术。
“出京赈灾带双修秘法?唔……果然从一开始,就在馋我身子了么?”
倪昆若有所思地瞧了瞧正眼观鼻、鼻观心,努力作若无其事状的长乐公主,仔细阅读起来。
很快,他脑中“不朽金身”的符文便大放光明,将这门功法收录进去,化为一枚小号金色符文,悬浮在不朽金身符文之下,与天地阴阳交征大欢喜赋、雪河剑法所化的符文并列。
之后,天地阴阳交征大欢喜赋的符文,像是受到了某种吸引,向着那门皇家秘法所化的符文靠去,很快两者便互相融合,化为一门新的双修之术,名为“先天阴阳悟真大道赋”。
看上去非常正经。
倪昆合上卷轴,闭目感悟,那新形成的“先天阴阳悟真大道赋”符文闪烁之下,种种知识浮过眼前,诸般感悟齐上心头。
正自融会贯通时。
长乐公主不时抬眼瞧他,俏脸愈发晶莹红润,眼神越发火热妩媚。
尤其想到秘法卷轴中,那种种知识时,长乐公主只觉身子隐隐发热,双腿也情不自禁地紧紧并拢。
这时,倪昆忽地睁开双眼,目光灼灼地看向公主。
长乐公主连忙避开他视线,低声说道:
“悟得如何?”
倪昆微微一笑:
“殿下放心,一切尽在我掌握。”
公主殿下面红耳赤,声线发颤,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这么快?倪昆你悟性还真是……”
倪昆毫不客气地说道:
“我的悟性,天下第一。总之我们可以开始修行了。”
说着,大手按上公主肩头,轻轻一拨,公主衣襟滑落,露出香肩雪臂,以及内里一片纯真天然。
倪昆视线一扫,暗自赞叹,心说公主殿下这广阔胸襟,以后就由我大倪昆安枕了!
倪昆侵略性十足的眼神,令公主殿下情不自禁合拢双臂,环抱胸口,目光游移,期期艾艾说道:
“那个,咱们是不是……先一起研读一番秘法?我,我还有些不懂……”
倪昆轻笑:
“没有必要,秘法我已尽知,一切由我主导,公主殿下仔细体悟,好生修行便是。”
说完正式出手。
当倪昆俯身而来,长乐公主本能般展臂拥住他脖颈,凤眸似水,凝视倪昆,既有期待,又有一丝小小紧张,对视一阵,生涩而主动地吻上了他。
……
纱帐轻摇,绣榻微响。
随着倪昆一心二用,开始运转“先天阴阳悟真大道赋”,长乐公主眉心,又浮出那形似火凰展翅的火红图纹,肌肤变得滚烫似火,一股奇异馨香,亦自她身上悄然散发,弥漫一室。
倪昆只觉一股无比灼热的力量,在他运功引导之下,自长乐公主体内溢出,传导到自己体内,宛若无形之火,席卷他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乃至每一条筋络肌肉,每一根血管神经,每一寸骨骼骨髓。
这股无比灼热的力量,正是“神凰焰力”。
神凰焰力虽蕴于长乐公主血脉之中,但需以秘法辅助,才能在不损耗公主元气精神的前提下,将之无害引导出来,并以之淬炼体魄,将之转化为修为。
神凰焰力入体之时,倪昆只觉自己像是变成了一块熔炉中的铁锭,正被融金铄铁的高温,由内至外地锻烧淬炼。
即使饱满甜美的长乐公主在怀,有极乐之事分散注意,即使以倪昆体魄之强,在这一刻,还是感受到了一阵好似烈火烧身、五内俱焚般的痛楚。
好在他饱经磨砺的心性毅力足够坚韧,这才耐住了那痛楚,并仔细体悟神凰焰力对自身体魄的淬炼。
宛若百炼锻精钢,又似烈火淬真金。
倪昆本以为自己的“不朽金身”筑基篇,已然臻至极限。
没想到神凰焰力席卷之下,炼体修为又有松动,每一颗细胞都在接受深层淬炼,体魄强度隐隐有了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感觉。
神凰焰力源源涌来,在“先天阴阳悟真大道赋”的催动之下,于他体内运转淬炼一番,又携带着自他体内漫溢而出的某种无形力量,返归长乐公主体内。
在倪昆带动下,长乐公主亦开始分心二用,一边如泣如诉地紧紧缠抱迎合着倪昆,一边运转功法,炼化在倪昆体内淬炼之后,返还回来的神凰焰力。
很快,倪昆就感觉到,长乐公主的体魄,开始有了点滴增强。
原本对他来说,公主好似水豆腐一般,需得小心呵护,才不至于坏掉。
而随着修炼的进行,公主体魄不断强化,柔嫩玉体亦渐渐多了几分韧性。
倪昆于是开始尝试更多的修行招数。
长乐公主自幼高高在上,神凰血脉亦是本性高傲,绝不甘屈居人下。
可在倪昆的强攻之下,公主竟甘受摆布,逆来顺受,无论倪昆如何摆弄,她都极力配合,甘之若饴。
于是本来令倪昆还稍有些痛苦的修行,变得更加妙趣横生,令他修行得更加入味,战意昂扬,不知疲惫。
对“神凰焰力”可怕高温的耐受力,也在不断提升……
不知不觉,天边已泛出鱼肚白。
神凰血脉恢复力惊人,看似柔弱,不堪一击的长乐公主,竟然坚持着与倪昆修炼了整晚。
直至船队中响起阵阵嘈杂,伙夫们开始生火做饭,锅碗瓢盆叮当作响,禁军草包们也装模作样起来吆喝操练,二人这一夜修行方才告一段落。
“倪昆,你还真不知怜香惜玉……”
长乐公主凤眸半闭,偎在倪昆怀中,喃喃低语。
倪昆低笑道:
“试炼任务中,公主殿下不是曾盛赞我的辣手摧花么?再说,殿下这一晚,不也是食髓知味,乐在其中?”
长乐公主有气无力地轻哼一声,低声辩道:
“本宫那是为了修行,为了以后不再拖你们后腿……”
“是吗?”倪昆手掌顺着她不堪一握的纤腰滑落,又攀上腰线下方一道急速隆起的丰美弧线,笑道:“那公主殿下是否终于知道修行之乐了?”
公主吃吃一笑,低语:
“是啊,修行甚乐,就是整个人都快散架啦。倪昆你简直就是人形凶兽……”
“公主殿下却也不差,竟能与我修行整夜。说起来,公主殿下这皇家秘法,也着实神异,居然能同时修炼炼体前三境……”
炼体修行前三境:炼力、炼筋骨、炼脏腑,本该循序渐进,完成一境,再修下一境。
可长乐公主血脉殊异,秘法神奇,竟能同时进行前三境的修行。
肌肉、筋络、骨骼、脏腑,皆可同步淬炼,且效率极高。
以倪昆估计,倘若天天如此修行,照此下去,最多两三月功夫,长乐公主就能臻至炼脏腑大成的宗师之境。
当然,只是空有境界,并不代表能打。
长乐公主连一招一式的实战武技都没练过,就算有武道宗师的实力,也只能欺负一下普通武者。碰上个武技精湛、实战经验丰富的武者,哪怕对方境界只得“炼筋骨”,她怕是都要惨败。
“白昼行船时,公主殿下可向秘卫学习招式打法。晚上我再继续助你修行。”
“其实……也不必等到晚上,神凰血脉恢复力极强,本宫现在还能接着修炼。”
“你真的行?”
“呵,我承认倪昆你体魄无双,但也不要小看本宫的神凰圣体。”
“这是挑衅么?”
“是又怎样?难道你不行了?”
“哈,真不知天高地厚!公主殿下,接我这招不灭之握!”
“啊,本宫尚未准备好,你怎能偷袭……”
船队晨时便已启航,继续前往灵州长乐郡的行程。
但直至午时,倪昆方才离开公主楼船,回到护卫楼船。
苏荔正捧着个海碗,坐在甲板一只木桶上大口干饭,见到倪昆,连忙放下碗筷,起身问道:
“教主,你昨晚去了哪里?怎直到现在才回来?”
倪昆轻飘飘说道:
“没什么,和公主殿下商议修行之事。”
“这样啊……”
苏荔狐疑地打量倪昆两眼,感觉教主似乎心情不错,像是遇上了什么好事,可倪昆不说,她也不好多问,只得道:
“教主你吃饭没?”
“吃过了。你呢?洗髓换血丹有没有用掉?”
“昨晚回来就用了。”
“感觉如何?”
“效果很好啊!”苏荔眉飞色舞地说道:“果然不愧是能让人三个月内,完成洗髓炼血的灵丹,这才一夜功夫,我便修为大进……”
“挺好的。”倪昆抬手拍拍她肩:“继续努力,争取早日臻至武圣之境。若至武圣,以你天赋,再进‘那地方’,怕是能立刻突破关碍,直接衍生真气。”
苏荔也满脸期待:
“哈哈,我也早就想知道修出真气是什么感觉了。”
完了又皱起眉头:
“可是……天鬼戮神法的传承宝典已经丢了,杨纵那个叛徒也不知所踪,接下来我该如何继续修炼?”
“别急,先将洗髓换血修炼大成,臻至武圣之境再说。”
倪昆沉吟道:
“之后若实在找不到杨纵和幕后主使,夺不回天鬼戮神法……等进了‘那地方’,攒钱兑换真气篇的功法就是。”
苏荔叹了口气:“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倪昆点点头,问道:
“偃师、病郎中、蚁王、师琪他们都还算安份吧?”
“都挺安份的,现在正一起吃饭呢。”
“那你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要独自出来吃饭?”
“呃,一想到病郎中说话时都可能传疫,蚁王身体里全是噬金蚁幼虫,偃师那老贼身上更是不知道藏着什么古怪毛病,我就浑身不自在,怎还有胃口吃饭……哦对了,师琪的魔棋还吃人,太可怕了!”
“师琪不是只用坏人献祭魔棋么?”
“教主,身为天命圣教当代圣女,那我可不就是通常意义上的坏人么?”
“……”
倪昆看了满脸严肃的苏荔一眼,无语地摇摇头:
“你可是将来要修炼‘天鬼戮神法’的女子,心灵怎能如此脆弱?走,跟我们一起去瞧瞧他们,有事要和他们说。”
“……那好吧。”
苏荔不敢违逆教主,只得捧起海碗,跟着倪昆往偃师等人吃饭的小餐厅行去。
趁着还没有抵达,暂时无人让她不自在,她抓紧时间赶紧夹起碗里的大鸡腿,啊呜几口全部咬进嘴里,飞快咀嚼。
一时间,她粉腮鼓得跟两个大包子似的,活像只颊囊里塞满了坚果的小仓鼠。
来到小餐厅前,尚未进去,就听里面传来偃师的声音:
“师姑娘,你要的轮椅,老夫可以帮你做出来。不过你知道的,我的傀儡,都是我用‘牵机线’隔空操控,它们才能长时间活动,轮椅自然也是如此。若无老夫以牵机线操控,只靠机关本身的动力,每上一次弦,最多只能坚持一刻钟,之后就得你自己手动推动了。”
“这样已经很好了。多谢偃师先生。”
“勿需客气,都是自己人。哎哟,教主来啦!小老儿恭迎教主!有失远迎,教主恕罪啊!”
发现倪昆到来,偃师第一个起身相迎。
病郎中、蚁王也连忙起身,口称恭迎教主。
只有师琪双腿瘫痪,无法站起,只得坐在椅上欠身为礼。
“无需多礼,都坐下。”
倪昆随口说着,当仁不让地坐上主座。
苏荔端着大碗,站在他身后。
她本来还想就着嘴里没吃完的鸡腿肉,再扒上一大口饭的,可瞧瞧桌边这几个邪门异人,顿时没了胃口,面无表情地捧碗侍立,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侍立偃师身侧的人偶姑娘,抓紧咽下嘴里最后一口肉。
也只有瞧着这位精致可爱的人偶小姑娘,她才能勉强咽得下去。
倪昆环顾四人,淡淡道:
“此行灵州长乐郡,虽为赈灾,但各自修行也不能放下。毕竟三个月后,又会有新的任务。届时谁也不知道那鬼地方,又会将咱们送去哪里,要咱们面对些什么。
“因此公主殿下特意让我来问问你们,修行方面,都有何需求?若有需求,尽管提出来,公主殿下会尽可能满足你们。”
大周坐拥八百年天下,其中前一百年,还是炼气士时代。
以大周的底蕴,以大长公主的身家,满足几个异术修者的需求,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承蒙教主与公主殿下关照,小老儿感激不尽。”
偃师先是起身行了一礼,这才继续说道:
“之前在那地方,虽兑换了些低阶的灵铁灵木,但小老儿还真缺些材料。另外,我听说靖夜司曾炼出过一种‘霹雳火’,威力不小,希望能得到一些,用在傀儡武器上。”
病郎中道:
“我的神银,全用来兑了那足以威胁真气境炼气士的毒药配方及制毒材料,也缺些其它有用的药材。嗯,不单是毒药,我还擅长医治伤病。
“虽然咱们都有一张‘小回春符’,教主也得了不少有疗伤之用的血髓丹,但寻常小伤,用这些灵物太不划算,还是尽量用些凡俗药材的好。”
蚁王也道:
“我虽也耗尽神银,兑了三种能提升噬金噬速度、力量、抗性的灵性食材,但还缺些能令噬金蚁体魄更加坚固的食材。主要是特殊的金铁之物……”
倪昆等了一阵,见师琪未曾开口,便问她:
“师姑娘,你可有需要的?”
师琪摇了摇头:
“灵州大灾,遍地匪盗,我的魔棋倒不缺祭品。我兑换的‘神力种子’,也只需信力便可成长。教主又赠我一枚血髓丹调养身体,所以,我暂时没有需要的资源。”
倪昆微一颔首,说道:
“既如此,便把你们各自所需,列张清单交给我,我稍后给公主殿下过目。若无问题,她自帮你们筹措。”
偃师等连忙道谢:“多谢教主。”
倪昆淡然一笑:
“无需谢我,这是公主殿下的恩典。”
说过此事,倪昆也没打算耽搁他们吃饭,就要起身离开。
这时,师琪犹豫一二,开口问道:
“敢问教主,对韩家,公主殿下打算如何算置?”
威远伯的处置已经定下,连张威都已认命,赶回京中为威远伯准备后事。而秘卫“仁二”连夜回京,想来也正是去传达长乐公主的意志。
至于韩家……
倪昆摇了摇头:
“我问过公主殿下,她说,韩家不好办。”
苏荔奇道:
“为何?韩惊涛勾结草莽反贼,绑架公主,勒索皇室至宝‘威凰宝甲’,证据确凿。这可是谋大逆,是要满门抄斩乃至诛连三族的。就算韩思远身为右相,也得脑壳挨上一刀……”
倪昆笑了笑:
“真的证据确凿么?
“咱们可是没有抓到韩惊涛本人,甚至连他的尸体都没拿到。
“‘谋大逆’这等重罪,没有过硬证据,哪能轻易办得下来?尤其针对的还是韩家。”
韩家可不是草根崛起,而是几百年的衣冠望族。韩氏姻亲,多的是勋贵乃至宗亲。
韩思远也是从郡县做起,直至中枢宰辅,无论朝中还是地方,都是门生故吏遍天下,连军中都有很深的人脉。
换作寻常王朝,天子面对韩家,怕是都要忌惮地不能安寝,生怕某天正睡觉时,宰相就带兵闯进宫里行废立之事,为谋朝篡位作准备了。
也就大周,天子在神凰宫中天下无敌,出了宫,豁出性命,也是万军莫敌,这才能压得住韩家。
但想要以“谋大逆”的罪名,动韩家这样的势家,除非抓到现行,否则根本没法儿轻举妄动,不然很可能波及朝野,乃至造成天下动荡。
而对天子来说,天下动荡,既会祸及百姓,也与自杀无异——一旦动乱太大,天子怕是就得御驾亲征,就得用命去燃起神凰火。
哪怕皇室神凰血脉不会断绝,死一个天子,还会有觉醒血脉的新天子顶上,可正在位的天子本人又不是工具人。
天子也有自己的意志,富有四海、坐享天下的天子,哪会甘愿拿自己的性命作儿戏?
所以……
只要韩家没有明目张胆地造反,又没有拿到过硬的证据,暂时也就只能睁只眼闭只眼,糊弄着斗而不破。
苏荔表示不能理解:
“虽然没有抓到韩惊涛,也没他尸体,可是咱们不是有这么多人证么?师琪、病郎中他们,可都是韩惊涛亲自去请的。”
倪昆一摊手:“谁能证明是韩惊涛请的他们?”
苏荔一怔:“他们自己呀!”
倪昆笑了笑:“没有实证,单凭口供,师姑娘他们的话,就是纯粹的一面之辞。更何况……”
他摇了摇头,没继续说下去。
师琪幽幽接道:
“我是犯官之女,身在青楼;偃师是跑江湖的傀儡艺人;病郎中是游方郎中,好吧,现在在京师贫民坊市开了个小医馆;蚁王是江湖杀手,曾经杀过官吏,身上还背着地方官府乃至镇魔卫的悬赏……
“没抓到韩惊涛本人,甚至连他尸体都没拿到,以我们这些人的出身,就凭我们的一面之词,动不了韩思远分毫。他反过来,还可以指责我们诬陷宰辅,拿我们下大狱。”
苏荔不解:
“不是还有张威么?他可是有身份、有名声的猛士。”
倪昆反问:
“张威能以什么立场指证韩家?难道和朝廷说,韩惊涛也请了威远伯出手,并且威远伯还真派了他张威出手,参与绑架公主么?
“如此一来,威远伯的身后名怎么办?不仅身后名完蛋,威远伯府还要被满门抄斩。
“别忘了,正因公主殿下承诺保留威远伯的身后名,不动威远伯的两个女儿,张威才答应跟我们在‘那地方’继续合作,做咱们冲锋陷阵的炮……嗯,先锋。
“可在现世,事关威远伯,张威如何能出面当众指证韩家?
“再说,想扳倒韩家,就算是张威的身份,作出的证词,分量也嫌不够的。”
毕竟没有实证嘛!
听到这里,苏荔不禁摇头嘀咕:
“这朝廷的事,实在忒不痛快,居然连堂堂大长公主,都做不得快意事……”
“何止大长公主?很多时候,天子都做不得快意事。”倪昆淡淡说着。
可是天子和大长公主做不得快意事,某些人却是可以的。
苏荔看着倪昆说道:
“教主,咱们得空可以夜入韩府,取韩思远项上人头。事后随便找个邪教背锅就是。我看‘无生教’就挺适合背锅的。”
倪昆笑了:
“你以为我没和公主提过?我今天上午跟公主一起时,就与她提过此事。
“可公主说,韩思远很不简单,他这一生,遭遇过不知多少次刺杀,最严重的一次,更是被刺客一枪刺中胸口,直透后背……可韩思远居然硬是活了下来。
“照理说,受过这么重的伤,就算当时活过来了,年纪一大,身体也早该垮了。可韩思远年近七十,居然无论身体还是精神,都不逊青壮男子,甚至犹有过之。
“公主认为,韩思远身上,恐怕藏着很深的秘密。想要用刺客手段取他性命,很难很难。”
苏荔嘿地一笑:“那是他运气好,没遇上教主你嘛!”
倪昆也是哈哈一笑:
“说得没错。不过我现在正忙,修炼要紧呢,没空揽麻烦上身。”
苏荔奇道:
“教主你炼体四境不是到顶了吗?这边不是不能修炼真气么?你还能怎么修炼呀?”
倪昆打了个哈哈:
“唔,我又找到了新的法子,可以令我体魄变得更强……总之现在修炼最重要。
“苏荔你记住,只要自身实力过硬,管他多少蝼蚁叫嚣?
“若敢跳到面前来,一指碾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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